第159部分(第3/4 頁)
一袋碎銀子出來,掂著也有三兩重,粥婆咋了舌頭:“可真是闊氣。”粥公直了腰,摸黑熬的粥全賣了出去,面上笑開,揉著腰道:“那當官的,跟咱們怎麼相同,人家喝的水裡都流銀子。”
買粥的自然是徐禮,蓉姐兒又懷上一胎,肚皮吹氣似的鼓起來,這一胎倒跟之前不同,能吃又能睡,吃了才睡下去,醒過來便又餓了,徐禮夜裡還睡在她身邊,好幫她翻身揉腳。
這麼著,兒子倒不樂意了,良哥兒是按著徐家排輩起的名,卻起了個小名兒叫老虎哥,還是蓉姐兒給起的,他生下來就壯實,肉手肉腳的倒似年畫上抱了魚的胖娃娃,生下是冬天,緊裹了蠟燭包不得動彈,到初春了,才剛脫了衣裳,忽的就能翻身。
一隻腳用力,身子逆著轉了半個圈兒,還當是他自個兒逗著自個玩樂,一瞬眼,便翻過身,臉砸在褥子上,脖子一用力,抻起來抬臉看著人,咧了嘴巴直笑。
蓉姐兒說他像只小老虎,便叫他老虎哥,徐禮覺得這個名字好,便一宅子都這麼叫,蓉姐兒看著戲臺子上演武松打虎,裡頭那扮老虎的穿了黃布染就的“虎皮”似模似樣的撲騰反剪,回去便照著給兒子也做了一件,叫他穿起來在地下爬。
徐禮才跨進門,便看見有個圓團團的東西在地上滾,還當是只斑斕大黃貓,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自己兒子,蓉姐兒還坐著逗他,一會兒叫他往東一會兒叫他往西,連大白都當這團東西是玩伴,撲過來滾成一團。
老虎哥脾氣最好,樂呵呵的不知道發怒,叫母親打扮成這個模樣還笑,回頭看見徐禮來了,撐著手分開兩條胖腿,一屁股坐在毯子上,伸手要抱。
徐禮一把把他抱起來,叫他坐在肩上,蓉姐兒扶了腰笑,哎喲個不住,等徐禮進來還收不住,等他抱兒子架在肩上道:“仔細了,他可皮呢。”話音還沒落,老虎哥就把冠兒掀了扔到地下,抓著徐禮的頭髮,蹬起兩條腿來。
他便似有用不完的勁,再沒閒的時候,等會走了更是如此,急脾氣跟蓉姐兒一模一樣,剛會走就想跑,還是用的老法子,做了個皮繩子子把他拴著,才好不跌跤。
徐禮原不想叫蓉姐兒這樣快再生一個的,夜裡兩人磨得久了,一回二回還曉得在外頭,到第三回哪裡還持得住,老虎哥還沒滿兩歲,蓉姐兒便又懷上了。
她的肚皮一鼓起來,老虎哥便安靜了,摸了她的肚子咕咕不住,說裡面有隻小老虎,等圓起來,更是撲上去抱著便不撒手,對著蓉姐兒的肚子就親。
老虎哥原是不喜歡再來一個的,聽見說是妹妹才高興了,一到睡覺的時候就抱了肚皮,把口水全擦在親孃衣服上,等裡頭這個再大一點,老虎哥一湊過來,就用腳丫子踢他,徐禮還能摸到腳丫子,小小的,比老虎哥的腳再小上兩圈,父子兩個圍了蓉姐兒,徐禮似模似樣的告訴兒子:“這腳生的秀氣,肯定是妹妹。”
蓉姐兒笑的捧著西瓜肚往後仰倒,哪裡就摸出秀不秀氣來,徐禮扶了她,老虎哥眼巴巴瞧著,退後兩步伸著頭,兩道眉毛緊緊皺著,一隻手牽了甘露的衣角,抬頭看看她,又搖搖頭,垂下腦袋嘆一口氣,倒似個小大人兒。
徐禮初在灃青打響了名頭,接下來便無一樁事是不順的,上一任縣令在時童生試不過十取其二,如今卻是十取其五,取的秀才同往年無差,卻叫別姓冒了頭,楚姓原來一家獨大,如今也凋落得一半。
灃青學子祭孔,不單知府來了,連鄰縣兩位縣令也來了,隔得遠些不能到的,也一樣送了禮過來,知府更是說灃青學風昌明,學跡顯著,南水巷北水巷,巷巷讀書聲不絕於耳。
徐禮拿了一個優,此次回去,便是想著再興科考,可蓉姐兒有孕,肚皮這樣大,雖還沒到生產的時候,可她走路不便,坐船更是不慣,行的快了便頭暈,只好一路慢行,遇著水急處,抱了水盂吐個不住,徐禮想改走陸路,又怕她經不得顛,慢了又慢,卻不肯自己先行,怕她在路上無人照應。
蓉姐兒怕他趕不上,前科的舉人還有說道,再要往前數,只能按甲子來算了,催了船隻快走:“一樣受罪,早些到我還少受些。”
哪裡知道行到半路,看見貼了白榜出來,說是皇后娘娘薨了,路上哪裡去尋素服來穿,只急急停下來尋著裁縫做,除開徐禮要穿素服,蓉姐兒也一併要穿,家下人也都換下鮮妍衣裳,此間一溜兒官船俱是一樣,連船上都不許再用紅燈,一隻只撤下來貼上白條。
若是比著先帝的皇后,再不必這樣麻煩,持服二十七日便罷,可到了明德皇后這裡,便不相同,她同皇帝是少年夫妻,自潛阺王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