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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起來:“你便是長住我這兒又怎的了,趕緊的,擺下香湯叫哥兒洗漱。”
柳氏又跟著下去安排飯食,吳夫人拉了徐禮把這路上的見聞都分說一回,聽見路上那樁事跟著嘆一回:“好好一個姑娘就叫壞了,作孽,這人還不下地獄。”
等聽見徐禮說遇上了王家人,王四郎請了飯茶,還送了一席謝師,吳夫人倒喜歡這家子會做人,又問:“這許多船,你怎麼就碰見了他家。”
知道徐小郎撿著了大白,同柳氏兩個互看一眼便笑,婆媳兩個倒是說過些討了蓉姐兒來給徐小郎當媳婦的話,沒成想竟能有這樁事在裡頭,若不是年紀差的大,王家又是個商戶,家門親算算得匹配了。
夜裡便把這話告訴了丈夫,吳老爺聽見哈哈一笑:“竟有這事兒,倒真個是緣份了,王四郎還寫了認來問我怎麼捐官兒,一個從九品還是謀得著的。”兩個不過當談笑,金陵好人家的姑娘這樣多,哪裡就單認了他家。
既是請一家過門去,正巧徐禮也在,便跟了一道去暖房,院子屋子俱是齊整的,男人們往正堂去,吳夫人跟柳氏兩個便從夾道里直接坐轎進了花園子。
玩花樓裡早早設下了點心桌,開了當院一整面的花,從樓上看那樓下的芍藥花兒,彼此先是問侯一番,秀娘先謝過吳家幫著相看宅院,吳太太又再謝過王家在路上照看了外甥。
只一打眼兒,吳夫人就曉得王家今時又不同以往了,秀娘上身是大紅遍地金羅襖,□是金枝綠葉百花拖泥裙,頭上赤金的冠兒戴著,壓發鬧妝俱是時新花樣,嵌的寶石珠子個個有指甲大,繡帶兩端俱了垂金禁步,腰上掛了玉項牌,端得的富家太太裝扮了。
柳氏陪在婆婆身邊,規規矩矩立著,等入了座,往樓下一瞧,端得好景緻,她不由一嘆:“此間設了几案,不必點香便好作畫了。”
吳夫人一向知道這個兒媳婦是有些才情的,笑一笑道:“這常來常往的,往後便借了這院子作畫又怎的了。”
柳氏自知失口,掩了嘴兒垂下頭去,只撿桌上的鮮桃子抱在帕子裡聞味兒,蓉姐兒卻眨眨眼:“不單設了几案,在這兒再掛個吊床,外頭還要起個鞦韆架子……”
話還沒完呢,秀娘就扶著額頭:“得了得了,我的祖宗,別折騰啦。”說著轉頭對吳夫人道:“我這個女兒哪裡是姐兒,倒似是個猴兒,才來一日就鑽到花園子裡頭,也不怕走迷了道。”
蓉姐兒低了頭不說話,過後又是去扯柳氏的袖子:“咱們去院兒裡摘花罷,我娘說要留花給客看,我一朵都沒摘過呢。”
早早有丫頭捧了竹剪子在後頭立著,蓉姐兒還記得平五宴客的時候剪了花配在髮間,這碗大的芍藥花□□髮間不知多好看,她一把濃雲似的頭髮都梳了起來,首飾只戴了兩三樣兒,等的便是插花兒。
柳氏笑一笑,跟著蓉姐兒下得樓去,粉紫紅黃各色芍藥花開得眩人晴目,蓉姐兒只欲摘四朵,左看右看都拿不定主意,柳氏見了笑一笑:“王太太穿紅襖綠金裙子,頭上戴了別色俱壓不住,還是紅的最好。”
蓉姐兒一聽就明白了:“那吳夫人就要戴紫的,我戴的這豔粉的,姐姐戴的這一朵,我聽人說了,這個叫鳳羽落金池!”
柳氏原覺得蓉姐兒不似那大家子裡來的姑娘規矩,不成想著同她一處竟有意思的很,笑一笑接過來簪在髮間,又蓉姐兒也斜插在發上。
蓉姐兒吩咐了丫環送上去,領了柳氏逛花園:“後頭還有臥雲亭藏春塢呢,咱們劃小船兒罷。”真真是一會兒一個主意,跟她一處都不必開口,她自個就有百般花樣好玩樂。
柳氏趕緊推辭,若是相熟人家也就罷了,可只她們兩個女眷,玩這個很有些鬧,蓉姐兒失望的嘆口氣,腳尖蹭一蹭磚地上的青苔:“娘不許我一個人玩船兒。”
到底還是沒劃成,一路又往門邊走,穿過芙蓉亭剛出了梅瓶月洞門,迎面就碰上了從正堂的後儀門穿出來往芍藥圃走的一行四人。
徐小郎在最末一個,柳氏是兒媳婦,自然等公公丈夫過去才能行,蓉姐兒沒有自己單個走的道理,一落後就又看見了徐禮。
當著那麼些人,她只彎彎眼睛,徐小郎一向落落大方,這會子竟侷促起來,兩隻手垂在袍邊,目光不往她臉上打量,只看見掛在腰帶上的綠底遍地金八條穗子的荷包,上頭繡了一朵半開荷花。
☆、第107章 放風箏柳氏知意,畫荷花徐郎情怯
徐禮乾脆退到最末,等丫頭都走到前頭去了,他才抬起頭來去看跟在柳氏身邊的蓉姐兒,她身量未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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