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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一聲:“娘,我去外頭看看。”
秀娘應了一聲,蓉姐兒招招手,把大白引過來一道出去了。
花園開了兩道門,一道是進正門前夾道邊,方便迎客進來,再有便是正院牆邊開的一道門,蓉姐兒拿手摸摸芭蕉葉形的洞門,身子一轉繞到了迴廊上,抱起大白往園子裡去。
園裡多種芍藥,碗大的花掛在枝頭,蓉姐兒站定了看看,也不伸手去摘,在濼水小院裡潘氏沿了街邊種了一路花,怕蓉姨兒妍姐兒去掐,一向同她們說,摘了花兒的小娘子,越大越醜。
再繞過去就是捲棚,葡萄架,蓉姐兒一路走一看瞧,下人俱在堂前等著見過主家,園子裡靜悄悄的半點人聲也無,只有燕子“啾啾”鳴叫,隔了水面還看見魚兒仰頭吐泡,水面上泛著一圈圈的漣漪。
蓉姐兒一路走一路哼曲兒,看看無人,還爬到假山上去,立在那上頭環顧一圈,大白乖乖伏在石頭上不動,蓉姐兒也不得露溼裙角,往石青磁的涼墩上一坐,手裡摘一段柳枝兒,坐著看起景來。
等秀娘尋她尋不著了,趕緊差人往園子裡去尋,怕她頭回進去迷了眼兒,尋不著回來的路,原先在這院中的下人急趕了去尋,銀葉綠芽兩個跟在後頭,綠芽道:“趕緊往那有山洞的地方找找,姐兒定在那兒呢。”
假山洞裡黑乎乎的不透光,若是別家姐兒哪個敢往裡頭鑽,偏蓉姐兒不同,鑽山洞子爬假山亭子她最喜歡,江州那個小亭兒,日常便是她呆的地方,開了扇畫畫也好,寫大字也好,一年倒有三季在裡頭消遣。
銀葉見這花園子這樣大,扯扯綠芽的袖子:“這回可好,原只有一個亭子要找的,如今這亭亭臺臺,找哪一年去。”
兩個正說著話,只聽一聲:“銀葉!”抬頭卻又看不著人,那原管著院子的丫頭把銀葉綠芽帶前兩步,轉個身,從框窗裡望出去,蓉姐兒站立在假山上招手呢,大白在一旁甩尾巴。
“我的佛爺,姐兒你可立住了,別動!”這話才說完,蓉姐兒已經不見了,從那山洞當中的石梯子爬了下來,她們還沒走過去,她就繞過坐軒跳到面前來了,還笑盈盈的:“嘻,這兒真好。”
☆、第106章 拜繼母徐郎思避,暖新宅花園再遇
王家新置的宅院說是到底七層,實則一個大花園子就佔了三層,除下還有庫房下人房,真正的院落不過四間,這也儘夠蓉姐兒一家子住了。
造院子原就講究的四時皆有景緻,暮春時節,桃李凋落荷錢未大,紫藤也不是花期最盛的時候,叫雨水一打梗葉兒透著黃。芍藥卻正當時節,一朵朵開得碗口大,宅院舊主單隔了好一塊地方作芍藥圃,有樓有亭,只為賞這一院子芍藥。
吳家接了帖子,一看是王家請了過去暖房的,吳夫人笑一笑遞給兒媳婦:“原老爺說這家子富貴指日可待,不成想著爬得倒快,從江州又折騰到了金陵城來了。”
京都居大不易,金陵雖是舊都城了,百年來的氣象卻還未變,賃了房子住下容易,真個進了圈子卻是難得,吳老爺接了王四郎的信答應了給尋摸房子,兩家的關係便又近了一層,如今既是舉家遷來了,請過去暖房也是常理。
若不遞了帖子倒是不懂道理了,吳夫人囑咐兒媳婦挑幾樣禮帶過去,她特特加了一聲:“說是路上還照管了禮哥兒,把禮加的厚些。”
徐小郎早早就回了金陵,倒比王家的商船更快,山長因出了那樣事,後頭的口岸也不叫學生下得船去,只備齊了米麵糧油,便即刻開船,一路再無別事,順順當當的回了金陵。
他自是先回了家中,拜見過父親繼母,因著被上司寫信送到了親爹面前告狀,徐三老爺被擼了差事,日日只要家中吟詩作對,若不然便出得門去,尋那原先舊友,玄武湖泛舟聯句,秦淮河賞月描花,寫得些酸文醉詞的,少有著家的時候。
徐老太太還是疼愛小兒子,想想兩個兒子都在外任作官,便是孫輩兒也在外頭謀前程,卻單單隻有徐三老爺這一家子,兒子守孝不能考秀才,親爹又被拘在家中不得外出做官,每每徐老太爺要說些甚,都叫她擋了回來。
悄悄拿了私房銀子貼補,還到處說合給兒子相定了一門親事,徐家幾代在朝的,徐大老爺又是布政使,那些相當的人家不肯當填房,再往下尋摸哪裡還有不肯的。
徐三老爺三十出頭四十未足,歇在家中也只說為著妻子過世,心中哀傷之故,媒婆嘴便是一尺水都要吹出十丈浪來,更別提徐家是真個花團錦簇了,便是繼弦,前頭又有了一個嫡子,也有不少人家肯嫁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