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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一圈圈的讀書人,紮了堆的喝酒笑鬧,吃到醉時,連規矩也不顧了,解了衣裳臥在大青石上頭酣睡。
分明沒量,還偏要把杯子擺在溪流裡,順著流下來,誰拾著了誰就吃酒作詩,先還作得幾句,越吃越醉,流下去的杯子路過的樵夫拾了好幾只,那可都是燒得好瓷器,往質鋪裡頭還能當個二三百文錢呢。
徐禮叫人當個傻子看,可他半點也不在意,等著一河的荷花燈散開去了,岸邊的人也都散了回家,平臺上亮起一盞燈,三長一短,等這四下亮完了,那燈便不再點起來。
覘筆側頭看著徐禮,沒成想少爺這悶聲不響的,倒跟人家姑娘連暗號都打好了,這要不是自家少爺打小就是嚴正刻板的人兒,還當是哪家的登徒子要上門採花去呢。
徐禮先是一怔,爾後耳朵燒得通通紅,他才剛摸了她的手,手指頭可不就是這麼摸了四下的,心裡喜起來,呆立著,等夜色越來越濃,濃得瞧不見那團紅了,這才招了手,請船家搖到清波門去,捧硯早早就在那兒的客棧裡訂了屋子,只等他們去了。
蓉姐兒看那船行走了,這才緊緊斗篷把下得樓去,甘露給她鋪了床,席子早早就拿井水抹過,涼浸浸的,床邊還掛了薄荷冰片的香袋兒,她到底沒忍住問一聲:“姐兒,你們可是說好了?”
蓉姐兒瞧瞧她,點一下頭,可不是說好的,那說書的,說到打暗號,都是三長一短或是三短一長,接下來便是打家劫舍。
蓉姐兒躺在床上又想起他說要帶她去看錢塘潮,心裡樂滋滋的,翻了身坐起來,不叫甘露吹燈,鋪開來又把那潮水看一回,那裡頭一個小藍點兒,可不就是叫潮水捲起的人。
這麼大一片潮水,想想就怕人的很,打過來轟隆隆炸雷一般,站近了看,還不知是怎樣情景呢,蓉姐兒握了一把頭髮撓著臉,甘露催了幾回,才肯把那畫細細捲起來藏好。
“甘露,我往後也去看潮的。”躺到床上還念念不忘,大白輕悄悄跳上來,伏在她竹枕邊上,捲了尾巴搭她的手,蓉姐兒翻身摸了大白一把:“大白,我以後也帶你去看潮。”
夢裡全是荷花燈,這回她站到河岸邊上跟著他一齊放燈,那燈排成一個圈,一朵朵飛到天上去,蓉姐兒夢裡還在樂,睡得香甜,清早茂哥兒都起了,她還賴在床上。
茂哥兒邁著門坎進來,扒到床榻上推她:“姐姐,起來。”叫了一聲不醒,他又叫一聲,蓉姐兒這才眨眨眼,茂哥兒笑得眯起眼睛:“姐夫來啦。”
一大清早就來了,還帶了賀禮,說是遊學恰巧路過濼水,特來拜訪,潘氏喜得合不攏嘴,徐禮早就長開了,不似十一二歲的少年模樣,眉目英挺,身材修長,潘氏越看越歡喜,又是茶又是點心,還問他一早來用過早飯不曾,坐下一道吃些。
秀娘曉得他是特意來了,哪有這樣巧的事兒,徐禮看重蓉姐兒,她自然只有高興的,笑道:“也不是外人了,坐下一道吃罷。”
徐禮來時用過了,這會兒也不推辭,一家子都坐下來,後邊蓉姐兒才抱了茂哥兒出來,茂哥兒整個扒在她身上,越是會走會跑了,倒越是偷起懶來。
徐禮見秀娘沈老爹坐到一處,才明白一處用飯是不分男女的,知道能看見蓉姐兒,當著人還坐得板正正的,嘴角卻翹了起來。
蓉姐兒是壽星,別個面前都是粥,只她面前是一碗壽麵,上頭蓋了一個蛋,還有一大塊鴨脯子肉,湯料鮮得很,佐著小菜香噴噴一擺上來,茂哥兒就流口水,不肯再吃自己的粥,扒上去就要吃姐姐的面。
沈家也沒甚個食不言的規矩,喝粥吃菜,還要扯上兩句世情,外頭又有甚個新鮮事,蘿姐兒的婚事,王老爺回鄉的事,再有孫家大姐女兒也要出嫁,樣樣都要備禮送人情,
熱熱鬧鬧扯開來便是日子,徐禮越聽越笑,待看見蓉姐兒偷眼瞧過來,又紅著耳朵轉過去,茂哥兒坐在她腿上要吃要喝,張著嘴小麻雀吃食似的,嚼一口急急嚥下去,叫蓉姐兒揪了耳朵:“慢著吃,狗兒爭食呀?”
茂哥兒露了牙對她笑,還是著急著吃,等吃完了,跳下來就去抱徐禮的腿:“面具!糖!”他還記著呢,徐禮糖粥吃了一半兒,低頭看著他就笑,一把把他摟起來:“還要甚?”
秀娘倒不好意思起來,潘氏看見先是笑,又細細皺了眉頭,這個孫女婿好是好,到底年紀大了些,茂哥兒叫徐禮抱出去買東西,秀娘吩咐小廝盯著,潘氏卻把秀娘拉進屋裡。
“這個徐家哥兒,看著總有十七八了吧?”抱著茂哥兒倒跟抱著兒子差不離,那些個成親早的,可不早早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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