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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還有哪個不知道要娶進門的是“蜜裹砒霜”的女兒,連說合這事兒的媒人婆都叫蔣家罵上門,可親事已經定了,總歸要討了來。
蔣家做翁婆的只想著進門就把她彈壓住,不叫她翻了天去,若她真個敢作反,便用個不敬翁姑的名頭休回家去,界時再給兒子尋個好的,也不圖嫁妝豐厚,只要知根知底,是個好的便成。
朱氏哪裡知道女兒還沒進門,蔣家一眾都已經算計好了,桃姐兒還正備嫁,她自傷了嗓子性子大變,年紀越長,原來那份陰沉倒顯得是穩重了,若不然媒人也不會往蔣家胡吹,說桃姐兒是個規矩的,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是個懂事體的小娘子。
朱氏在濼水是這個名聲,梅姐兒當初又嫁的急,難保別個不往那上頭去想,朱氏這才肯把女兒嫁到泮水去,誰知還是吃了虧。
杏娘這話一說完,秀娘倒皺眉頭,要說杏娘不厚道,卻是朱氏作惡在先,可桃姐兒還沒嫁就叫夫家厭棄,想想也總有些不落忍,她不開口,杏娘卻有一籮筐的話好說,先是贊沈家起的房子,後又說沈家的絲坊生意好,一句一句的繞,繞了半日才道:“嫂嫂,我總在家中也無事做,不如就到絲坊給你幫個忙。”
秀娘一噎,知道她無事不登門,原不是閒磕牙,竟是把主意打在這上頭,心裡不由得冷笑,杏孃的夫家陳家,也有兩個兄弟,卻是早七早八就分了家的,討杏娘進門的時候只有半間屋子,若不是姨母家裡有個小鋪面,哪裡由著她這樣好過。
似秀娘幫襯孃家,王四郎又怎麼會不幫襯著這些個姐妹,不說原來苦過來的情分在,便是親孃死前叫他頂門立戶,他也不會看著這些姐妹們落難,譬如汪家,昊哥兒進學,還有汪家搬的新房子,俱是王四郎出的,再有杏孃家的陳二郎,看著他老實木訥,便叫他去茶場幫著收茶葉,當了個小管事,連泮水的鋪位都給她添了一間。
這些俱是小錢,統共二百來兩,王四郎手一鬆一放,就是秀娘也不心疼,可這些個姊妹卻是食髓知味,見天似盯住只肥鵝似的盯住了哥哥嫂嫂,杏娘一進門就往蓉姐兒身上打量,那穿的戴的她俱不曾見過,眼睛裡都要燒起火來,菱姐兒在家沒少聽她抱怨,得了銀子還要說給的不夠。
秀娘還曾搭話,蓉姐兒坐在涼床上一字不落全聽見了,她一把抱起了娃娃,一邊逗他一邊抱到杏娘身邊:“四姑,他叫什麼呀?長得真實,好沉手吶。”說著把孩子遞到杏娘手裡。
“叫鑫哥兒,可不是沉手,能吃的很呢。”杏娘自個也是如此,原來瘦條條的,如今似個發麵饅頭一樣,瞧著越來越似雪娘。
兩邊把話一茬,杏娘再想開口,蓉姐兒卻吱吱喳喳逗著鑫哥兒,逗他說話逗他玩笑,沒一會兒杏娘就抱著累了,菱姐兒還在吃巧果,吃完了又去拿蜜橘,吃得手上粘乎乎的拿手去碰蓉姐兒的裙子,蓉姐兒眼睛掃著了也不說話,等她抓上來才“哎喲”一聲叫起來。
杏娘訕訕罵了女兒兩句,正想著再把話提一提,外邊又來報,說是槿娘來了,兩個姑子湊在一處,由不得秀娘不頭痛,她才怔一怔,蓉姐兒就道:“娘,你可是又不舒服了?”
槿娘剛進門,杏娘還坐著,就聽見蓉姐兒一個個的發號施令,把一屋子丫頭指使的團團轉,叫這個取藥,那個去煎藥,再一個去拿蜜餞,再一個去倒溫水,自個兒扶著秀娘躺到床上,還轉頭蹙了眉頭:“這可好,為著四姑姑來,我孃的藥都不及吃呢。”
她自個兒開了小匣子,摸出一包粉來,鄭重其事的拿小銀勺子挑了兩勺化在溫水裡,調開了送給秀娘喝,秀娘趁勢裝病,水剛沾唇就嚐出來,哪裡是藥,是甜杏仁加的茯苓粉。
甘露把那紙包收起來,又給擱到小匣子裡頭,還接了一句:“這藥倒不多了,一日三回的喝著,該去再配一些才是。”
槿娘身邊帶著新媳婦,原想給秀娘請安,再好騙一對花鐲子,哪知道遇上了這個,蓉姐兒給秀娘蓋上毯子,滿面是歉意:“二姑姑四姑姑好容易來一回,我娘這是船上害了頭風,大夫說不能吃那重藥,隻日日吃白芷川芎散調養著,等把這邪氣除了就好了。”
她說的這樣真,哪個也不起疑,倒真的告辭退了出去,蓉姐兒又道:“我守著娘,甘露去送一送。”這個丫頭比別個都精些,甘露應一聲往門外送人,回來了秀娘還躺在床上,蓉姐兒坐在床邊蘭針正拿溼由子給她擦裙子,甘露進門就笑:“兩位姑太太還問我太太得病多久了,重不重。”
秀娘點點女兒的額頭:“就你鬼精鬼精的。”說著自個兒也撐不住要笑,杏娘冷不丁這麼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