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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字扣在黑瓦紅牆的建築門楣之上,與其他府衙多用黑漆或者金漆勾勒字型不同,司禮監三個字用的血漆描繪而成,與腥紅的大柱和紅牆一起透出一股子陰沉的氣息,讓人遠遠看去便覺得呼吸不順,彷彿能聞見濃濃的血腥氣。
秋葉白抬頭靜靜地看著門楣上那三個腥紅張狂的大字。
從前朝到今朝,司禮監屹立了兩百多年,死在裡頭的人的血確實足夠將司禮監的牆柱刷上無數遍,聽說原本門外還有吊死人的刑場。
司掌刑獄,巡查緝捕、偵緝百官、刺聽潛伏、暗殺栽贓。
總總皆是司禮監分內之職,為天下人所不恥,卻也為百官所畏懼,皆道其為鷹犬。
雖然如今的司禮監職權早已被大大削弱,原本遍佈天下的司禮監行走衙門如今也都只在幾個大的州府才有,勢力龜縮於京城,再也比不得當年,如今在太后手裡掌控著,卻還是掌管著詔獄和一部分偵緝刑事之職能。
總歸,還是個讓人不喜和忌憚的地兒,說白了就是個特務機關,不過卻還是有些實權的。
想不到自己這輩子竟然還有當特務的份兒,她忍不住心中暗歎。
“前面就衙門正堂,平日裡掌印督公偶爾來此辦事,但多半時候都還是在神武后堂。”領著自己的小太監笑嘻嘻地一路介紹著,她也淡淡地點頭,目光一路掠過司禮監的內府建築,雖然看得出很多地方細處頗為精緻,但是細細看去,雕樑畫棟之處斑駁剝落,都已經有了衰敗之氣。
有些地方竟然還有龍紋刻飾,這種絕對是逾制的存在讓她不免心中愕然,暗自嘀咕,這司禮監除了陰沉衰敗之外,當年的輝煌想來真是讓人側目。
一路上秋葉白行過之處,都有品階不同的廠衛們紛紛側目,各色目光明暗不同,或疑惑忌,卻同樣多含著譏誚甚至幸災樂禍之情。
她只當著沒有看見,心中輕嗤,不管什麼時代,空降分子,總是不容易得人心,想來一會子還有大的下馬威。
那小太監領著秋葉白一路進了神武后堂。
她打量了下神武后堂,紅漆大柱,西洋琉璃淨窗,八張清一色的紫檀包金雕花太師椅分列堂上,周圍掛件雕刻都是有些年月了,卻依稀可見當年的華貴精美。
秋葉白聽著小太監道這神武后堂的東西全部都是兩百多年都沒有動過的,依舊是按著初代督公大人在的時候擺設的時候,她不免暗自嘀咕,當年的司禮監掌印督公,想來是個性好奢侈的主!
小太監沒在神武后堂見到該在主子們,一打聽,督公大人在香堂進香,他有些同情地瞥了眼秋葉白。
沒有走神武堂的拜見儀式,就是完全沒有得到大人們的認同,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
但他沒敢多說,只領著秋葉白轉到旁邊的香堂去了。
香堂門口已經站了幾個穿著宮內一二等大太監服飾的大太監並著幾個穿著廠衛服的千總裝扮的武官,只是模樣都閒散,全不像等著與新同僚相互拜見的模樣。
他們見到秋葉白,也只是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停了一停,畢竟秋葉白容貌清秀雋美,頭戴黑色銀紋烏雲冠,一身暗寶藍伏虎補子武衛錦衣,哪裡看得出是秋葉白是女扮男裝的妙人,只覺得少年俊美異常,但多看了幾眼後,他們就恍若未見一般繼續地閒談。
那小太監笑嘻嘻地四處跟著他們作揖:“各位公公、大人,且讓小顏子將人領進去見督公。”
“吵吵什麼,督公正在給祖師爺上香祈福,若是驚擾了督公,一會子就進刑房去!”一名容長臉的中年紅衣大太監用陰冷的目光掃過小顏子,嚇得小顏子立刻閉嘴,只是遲疑地看了眼秋葉白:“那……。”
那紅衣太監冷笑,尖利著嗓音:“候著!”隨後掀了簾子進了香房。
小顏子不敢再說話,朝秋葉白點點頭就跟著進了簾子裡,她淡淡一笑,也不多言語,站在香堂外等著。
她知道這不過是下馬威的開始。
這一等就等到連午飯的時辰都過了,原本還在門外看熱鬧的廠衛們也都散了。
直到下午,才見小顏子從簾子裡探出頭來,神色緊張地朝她招招手,秋葉白這才微微活動了下自己僵硬的腿腳,向房內走去。
這已經是隔了足足兩個時辰之後。
一進房內,秋葉白瞬間就覺得空氣裡一股子濃郁暗沉的檀香味道,亮光暗淡了下來,彷彿瞬間進入了另外一個晦暗陰沉逼厭的空間。
香菸燎繞之間,一道穿著暗金繡麒麟補子一品大員服飾的背影正將香插上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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