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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姑娘也不是沒有心的,他疼她入骨,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替她操辦妥帖,他的笑只留給她一人,溫柔體貼呵護也全屬於她,漸漸地她也能想起一些不同於膽怯和牴觸的情愫,她想起了那滿懷少女心事的記事本和偷偷珍藏的結婚戒指。
他問起她時,她說扔了,其實不僅沒扔,還細心保管起來,偶爾閒來無事悄悄拿出來看上幾眼,臉上不自覺染上笑意之後,又逼著自己斂去笑容,不再想著他的好。
那會兒的她隱隱有了喜歡他的心情,一開始是羞愧,後來逐漸嘗試著接受,然而正當她要敞開心扉接納這個愛她如生命的男人時,卻被告知她不能愛他。
那年小姑娘滿懷少女春心,她推掉了好幾個關姐替她安排的綜藝,那些綜藝壓根不適合她,只是當時她人氣高居不下,關姐作為經紀人,沒理由不想方設法榨乾她一點一滴的利用價值。
然而梁知到底還沒長大,心裡有裡喜歡的人,也不那麼聽話了,她由著性子拒絕了幾個工作,有意無意地騰出來時間,想要陪一陪傅勁深那個可憐的壞傢伙。
時間久了,關姐坐不住了,她從最開始接手梁知時,目的就不純粹,她不像如今的周渠一樣事事為她著想,維繫兩人間美好關係的紐帶只是金錢和利益,她早就掌握梁知從小到大的資料,也看得出少女如今心已經死死地掛在男人的身上,這對她來說並非好事。
好不容易尋了個時機,她將自己蒐羅到的資料一併擺到梁知面前。
“知知沒見過爸爸吧?”她問。
梁知眼底並沒有什麼波瀾,她自小沒見過父親,因而其實並沒有太多感情,少女此刻對關姐並沒有防備,她搖搖頭:“媽媽說,出生前一個多月的時候,爸爸就犧牲了,他是個大英雄。”
“你爸爸愛你嗎?”
“愛,媽媽說,她從懷我時起,爸爸一有時間便對著她的肚子說話。”小姑娘回憶起這些的時候,眼裡藏著笑,心中是無限的溫暖,哪怕她從未見過那個大英雄,可她能感覺得到爸爸一直沒有消失過的愛。
關姐笑了笑,點點頭繼續說:“後來和媽媽相依為命了?”
梁知睜了睜無辜的大眼睛,不知道關姐這一句兩句的敘舊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可是03年乾市邊上的陸園村重大泥石流事故,遇難人員裡有你的母親是不是?”
梁知沒見過爸爸,可到底跟著媽媽過了六年,那六年裡媽媽是她最親密的人,媽媽的關愛和呵護編織起她一整個短暫的童年,如今說起來也仍舊難以釋懷,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漸漸染上了水光。
“都是你愛的並且深愛著你的人,你還是不覺得奇怪嗎?”她拿出一份皺巴巴帶著年代感的生辰八字,底下是一張看得出上了年紀的人寫出來的文字,那是梁奶奶的手筆,梁知認得出,這個年代用毛筆書信的人已經不常見了,然而這是梁奶奶那輩子人的習慣,老人家字跡已經不如年輕時有力,可仍舊看得出知識分子的秀氣。
“你的梁奶奶在你高二的時候拼了老命也要把這個養孫女從家裡趕出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梁知確實傷心又疑惑,然而後來她再沒機會見過老人家,因而遲遲得不到答案。
“年前我到她家拜訪了她,一開始知道我是你的經紀人,連大門都不讓進,然而到底是年紀大了藏不住事,我和她交談了幾句之後,她給我看了這個。”關姐將手寫書信和生辰八字都交到她手上,“你被趕出來的那年,梁祈東的父親因公受傷,小腿上捱了幾刀子,好在救得及時,沒傷到筋骨,人還中用,可老人家後怕,找了信任的人算了算家事,根源都出在你這,大概是上天知曉公平,給了你漂亮的臉蛋,又拿走了你被愛的權利,對你好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老太太實在沒法再把你養在家裡。”
禍害。
紅顏禍水這詞不是沒有由來,用在她這最合適不過。
梁知一邊聽一邊攥緊了手心,她那年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才剛剛春心萌動地愛上了喜歡自己的男人,壓根分辨不了是非。
梁奶奶的手寫信就在眼前,關姐在經紀人這一行混久了,忽悠人的水平很有一套,梁知緊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在她面前哭出聲來。
她面上並不相信,然而心中卻深信不疑。
種種事情聯想在一起,連她都不得不承認,似乎她真的是這個罪人。
如今她沒了爸爸沒了媽媽,梁爸爸腿上的那道長長的疤痕在和梁祈東的合照裡還仍舊清晰可見,她不敢再愛傅勁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