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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盈十分惶恐地點了點頭,又對邵素道:“三妹妹現在這兒等著,我們一會兒子便回來……”
邵素見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又是陌生之地,本來十分不願,正要開口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兩人已經轉身,蔡玉想著老太太的叮囑,又回頭望了望邵素,心道有一個也行,忙道:“素姐姐現在這兒等著,我們換了裙子就來。”說著,拉著邵盈的手向瀟湘館走去。
邵素見蔡玉這麼說,不好回絕,只得愣愣地站在那裡,呆了半晌,望了望四周,見四面是水面,忽然有些害怕,轉了身向蔡玉與邵盈離開的方向走去,企圖追上兩人,卻左轉右轉,迷失其途,竟茫茫不知所在,連個丫鬟婆子也不見一個,不由驚出一頭汗來。
這時抬頭見一個四合庭院,大門敞開,便想進去找個婆子問路,剛進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几處房舍;一明兩暗;裡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從裡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得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忽然連那害怕也忘記了,心道“這一處還罷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讀書;真不枉虛生一世。”心中正念念在懷,要吟詩一首不負此景,突聽腳步聲聲,掉頭一看,卻是梅園雪夜那貴男子——徐公子徐函!
“你居然在這裡?”徐函彷彿早料到要見到她,如玉的臉上掛著深深的微笑。
邵素羞怯地低下頭,她本來是料想要見徐家公子的,只是未曾想到會單獨相見,畢竟徐家是大戶人家,男女未婚,單獨相處,於禮不合,只是……
“竹下君子?”徐函笑的更有深意,掛在如玉的臉上,因為完全發自內心,那戾色便消弭殆盡,這麼遙遙看來,當真是君子如蘭,君子如玉,。
邵素聽了這名字,忽然抬起頭,眼眸深處閃出亮色,她此生最負詩才,如今又男子記掛著這些,還是自己比較許可的未來夫婿,心裡忽然對未來生了幾分憧憬,有這樣的如玉男子,一起吟詩作對,賞梅畫月,也不錯的呢……
徐函早已許意佳人,今日不過是隨老太太的意思再確定一次罷了,如今看到確確是梅園那女子,此時看去,卻比雪夜更勝一籌,那夜她包裹的象昭君出塞,如今卻是貂蟬臨世,眼見冰肌玉骨,衫領酥胸。柳眉翠黛,體似燕柳,聲如鶯囀,心中砰砰亂跳,隨口道:“既見君子,與雲胡不喜?”
邵素聽了他這表情的話,雖然有些冒昧,可說得文雅有致,聽了也不覺得反感,只是更增羞意,把那頭低得更深了,望著那青玉磚面映出的人影,忽然覺得喜悅無限,便在這茫茫裡,不知為甚,腦海裡忽然閃現那漢子的影子,想起他那些簡單粗糙又不達意的情意表白,臉色不由又白又紅……
這個……才是她邵素想要的……
那個……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真不知是……
正在怔忪不定中,忽聽徐函道:“我還不知佳人芳名。”
邵素忙收回思緒,答道:“我是瑞王府三小姐邵素。”忽然悟到閨名是不能輕易告訴別人,尤其是陌生的年輕男子,不由跺了跺腳,道:“我說錯了,我不該跟你說名字的……”
徐公子一直與其在三尺之遠離,忽見佳人如此嬌態,不免心癢,走上了幾步,一股奇怪的香氣慢慢從佳人身邊傳來,那香氣不是芳香四溢,馥郁芬芳,卻有著“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的消魂味道,且離得越近,那香氣便越濃,初始不覺得,此時便深入其身,不能自已,連同砰砰跳動的喜悅也化作了別樣的心緒……
徐函三代單傳,又在老太太膝下長大,是徐府最為寶貝的爺,全府的丫頭婆子圍繞著他轉,又過了及冠的年紀,房裡三四個通房丫頭放著,自然曉得這種香氣的涵義,不由一愣,他再也想不到這種千金小姐會用這種手段,並且也實在不符合佳人清新雅緻的風範,只是這香氣實在太過吸引人,沒時間多想,一步步走向邵素,喉嚨發乾,渾身血湧,斷斷續續道:“你就是邵家三小姐,我很喜歡……”
邵素聽了這十分曖昧的話,低頭拈著衣角,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忽然見公子向自己走來,不由愣住了,這公子又不是那粗糙無禮的下人,恁得如此不知禮節……
這距離也太近了些吧……
徐函見眼前亭亭玉立的佳人,宛如一株白色蓮花,更妙的是一雙妙目正思無邪地望著自己,腦袋哄地一聲,心道反正也是定下了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