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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面上顧虹見還是住在宮外朱雀街上的一個府邸裡,每天下朝之後,也裝模作樣的跟著眾人一同離開,然後再乘小轎回後宮,如此一來,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平昌三年的時候,顧虹見還有些拘束,到了平昌四年,她就完全習慣了在後宮的生活,後宮眾人也都知道她是誰,雖然沒有任何妃嬪的名分,卻是皇上唯一寵幸過的女子,且還是個官,這不能不讓人明白林思澤多看重顧虹見。
於是平昌四年之後,顧虹見在後宮也就無拘無束了起來,有時候也會偷偷摸摸溜到聞道堂,去找林思澤。
那時候林思澤也很忙,也許比現在還忙,總是批改奏摺,和大臣談事情。
顧虹見雖然也是個侍郎,但實際上很少管天下事,她的眼界很小,只侷限在林思澤一人身上,只想為林思澤分憂,所以林思澤讓她去考慮的問題她才考慮,讓她做的事情她才去做。
因此,大部分時候,顧虹見是完全不管事的,事情到了她眼皮底下,她才會伸手管一管。
因為怕在聞道堂碰到其他大臣,顧虹見都是先遠遠地在聞道堂附近出現,然後和門口的蔣海福交換目光,若蔣海福含笑點頭,那就是沒人,她大可以大膽進去,若是蔣海福搖頭,那她就得偷偷摸摸地溜走。
而她能進去的話,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衝進去,最開始還把林思澤給嚇了一跳,差點沒拿筆丟她,看清是她之後,才拿穩了差點丟出去的筆,說:“你怎麼來了。”
開始顧虹見會笑嘻嘻的說無聊,然後陪著他,也拿起奏摺來看。
實際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林思澤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顧虹見自己更是毫無自覺,她拿著奏摺,也不說正事,一會兒嘲笑鄭統領錯字連篇,一會兒又說周翰林真是厲害,年紀一大把了字還是這麼遒勁有力,偶爾才評價兩句奏摺上的內容,但也不過是說“狗屁連篇”或者“花言巧語”。
林思澤懶得理她,也不被打擾,只自己批著摺子。
到後來林思澤已經完全習慣自己在聞道堂的時候會有個人鬼鬼祟祟地摸進來,然後拿著自己的奏摺開始胡亂評判,甚至還會睡著,差點沒流一奏摺的口水。
有一回,顧虹見醒來,發現自己在聞道堂的軟榻上,身上還蓋著黃燦燦的被子,她愣了愣,想起之前自己明明是在陪林思澤的,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就跑到外面去,果然見林思澤還在批閱奏摺。
顧虹見靠過去,說:“唔,我睡著了……?”
林思澤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眼神裡的意思大抵是“不然呢”。
顧虹見說:“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就……咦,我剛剛怎麼到軟榻上去的?哎呀,思澤,是不是你抱我去的!”
林思澤這回乾脆懶得看她了,只顧虹見一個人高興地道:“思澤,你真好!”
私下裡,顧虹見一直是叫林思澤叫思澤的,林思澤也管她叫虹見,有外人,那就叫彼此皇上和愛卿,只有時候在床上,顧虹見起興,也會黏糊糊地喊一兩句皇上,總能引得林思澤呼吸頓亂,動作也更勇猛,到最後吃苦的也只是顧虹見自己。
顧虹見感念林思澤的好,便嚷嚷著要幫他磨墨。
顧虹見每回來,林思澤都會讓磨墨的小太監去外面磨,偶爾喊他進來換掉幹了的硯臺,而眼下硯臺裡的確沒多少墨了,林思澤便點點頭,讓她來磨。
實際上顧虹見從未磨過墨,她從小舞刀弄槍比較多,小時候也不曾伺候林思澤磨墨,反倒是林思澤為了教她寫字會幫她磨好墨,後來為了考科舉,她硬讀了一些書,但身邊也有人伺候,親自這樣磨,倒也是頭一回。
顧虹見開始只小心地研磨,卻發現半天也磨不出太多,心想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磨到手斷掉,於是加大力道。
可她習武,手勁不小,這力道一家,墨餅又恰好戳在了硯臺邊上,居然生生把整個硯臺都弄的豎立了起來,然後翻了兩圈。
不多不少的墨水打在了她自己手上,還有林思澤的衣服上,濺出去的墨汁更點在了兩人臉上。
林思澤:“……”
顧虹見頓時慌了,伸手要去抹掉林思澤臉上的墨汁,卻忘記了自己手上更髒,於是嚴肅的林思澤就這樣變成了黑臉怪。
顧虹見傻了傻,卻實在沒忍住,捧腹大笑起來,林思澤沉默了片刻,忽的也伸手去捏她的臉——他的手早被墨汁弄髒了。
顧虹見不閃不避,笑著讓他弄自己的臉,沒一會兒林思澤居然也忍不住了,輕笑了一聲,顧虹見笑著看著林思澤,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