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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國家,有抱負,有柔情,柔情卻落不到她的身上,她想要的他給不了,她也不是他理想中的伴侶。
瀾雪垂眼,淡漠平靜地說道:“你走吧,奶奶有我照看。”
謝驚蟄剋制著沒有伸手撫上她白皙的小臉,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她。命令下達之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肆意張揚,明豔似火的,愛恨憎明的年輕女子,要嫁給他的是她,要離開他的也是她。
如今他們的關係已經降至冰點,與其在她面前惹她厭煩,不如出去維和,等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也許她能改變想法,不再跟他離婚。
男人剋制自己沒有回頭,一路出了謝宅,前往中東維和。
謝驚蟄一走就是半年。
這半年來,謝驚蟄不在帝都,瀾雪的日子過得很是平靜,李明月大概知道自己的靠山不再,徹底地銷聲匿跡了,不敢出來興風作浪。
老太太全部的心神都在未出世的重孫身上,哪裡有時間顧得上這個女人。
九月的時候,謝驚蟄發來資訊說近期就會回來。男人偶爾會給她發資訊,瀾雪沒怎麼回,家裡的一應情況自有陸野向他彙報,陸野偶爾也會說一些謝驚蟄那邊的事情。
瀾雪知道的要比老太太多一些,知道他是去維和的,對方都是基地恐怖組織,兇險萬分。只是謝驚蟄如今身居高位,並不衝在前線,只要預防大面積的恐怖襲擊以及暗殺就好。
這半年來,謝驚蟄已經上了基地組織的黑名單,所做的一些決策狠辣兇殘,完全沒有情感上的木訥冷淡,被各方勢力盯上,深惡痛絕。
這半年多來,瀾雪跟陸野漸漸熟悉,出門基本都帶著他,完全當保鏢,陸野對她的態度也很是奇怪,對於謝驚蟄的很多事情並沒有太多的忌諱,有時候她不問,陸野也會說。
“這半年來,少將因中東的幾番動作聲名鵲起,頭上的黑市賞金不亞於金三角近幾年崛起的溼婆神。”陸野淡淡地提到。
瀾雪看了他一眼,問道:“溼婆神?”
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是預產期,瀾雪閒來無事就會在謝宅的庭院裡散步。
“當地人迷信,崇尚力量,溼婆神只是一個代號,這個男人半年內吞併了金三角前五的軍閥勢力野薩軍,又利用空城計引得當地最大的軍閥哲支將軍入局,一舉擊潰瓦解了哲支將軍的部隊,將他趕到了最貧瘠的北邊,成為當地最大的軍閥頭子,一戰成名。”陸野眯眼平淡地說道。
瀾雪經常聽郝叔說起那邊的事情,此時陸野居然也提起,不禁有些皺眉,淡淡地問道:“陸野,你跟謝驚蟄多少年了?”
“當兵十年,少將進西南軍區的時候我就跟著少將,算起來有七年了。”
“西南人嗎?你好像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瀾雪跟他閒散地說著話,走了這一會兒有些累,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了一下。
“父母雙亡,有個哥哥,我當兵,他當匪去了,快十年沒見了。”陸野將靠枕拿過來,給她墊在後腰上,讓她靠的舒服點。
瀾雪聞言微微一驚,看了一眼他,陸野的長相是比較硬朗型的漢子,身材高大魁梧,大多時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無害模樣,瀾雪跟他相處了半年,知道這個男人幾乎無時不刻地處在一種高度警惕的狀態,就像是草原裡潛伏的豹子。
“為什麼你哥哥不當兵?當匪的話,比較兇險。”瀾雪淡淡地說道。
陸野微微一笑,笑容一閃而過,說道:“為了報恩,他當的痛快,都是刀尖上的生活,當匪當兵沒什麼區別。”
瀾雪一時無話可說。真是一對奇怪的兄弟。
瀾雪看著夕陽西沉,懷孕以來她一直呆在謝宅,偶爾去寺廟拜拜,去商場逛逛,謝蘭謝昭,霍離也經常來看她,只是她依然覺得生活被拘住了,陸野說的那些離她太遙遠了,她如今就連去清溪灣飆車都不行。
“你們心目裡,謝驚蟄是什麼樣的人?”她問道。
陸野被問住了,許久眯眼淡淡地說道:“最可怕的敵人,最冷酷的情人,最信得過的兄弟。”
沒有當過兵,便不會懂什麼是軍中情誼,他們這些跟著少將出生入死的人真正懂這個男人的可怕以及可敬之處,只是對於夫人而言,少將大人並不是值得相守一生的人。
期限將至,大哥即將陪著那人來到帝都,撕破這一些偽善的美好的假象,到時候就連他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到底是跟了少將七年,後背都交給對方的過命交情,兩邊都有恩,兩邊都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