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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的內心遠沒有表面的鎮定。雖然剛才靠玩小聰明還擊了盧南陵一下,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沒有達到,既沒有從盧南陵這裡有關右派的政策資訊,也沒有摸清盧南陵對待郭知言的態度。
湯和春太自責了。實際上盧南陵自己也不知道上面對那些人的政策,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同情那些人的郭知言。剛才的他完全是虛張聲勢。
第四十八章報告到了
按盧南陵內心的真實想法,他趨向於嚴肅處理郭知言,就如湯和春在舉報信上籤署的一樣。如果這樣的話,哪怕將來政策真的變了,右派真的得到了重視,到時候他最多是寫一份檢討和當面道歉而已,政治風險並不大。
相反,若對郭知言放任不理,很可能將來因為政策不變化,他被人視為郭知言的支持者,那就萬劫不復了。
況且在水甸縣的右派中,雖然有一個曾經擔任過省委領導,但那都是昔日黃花,真正能與在職地委書記對壘的沒幾個,這些人反不了天。
可是看著舉報信,他又猶豫著不敢下筆,畢竟還是有風險。
他剛才說湯和春搞政(治)(投)機,他又何嘗不是?
他思考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對這事冷處理,等兩天去省城開會的時候打聽一下。他知道洪傑等人之所以提交者這封舉報信,其目的不是糾纏於右派問題,而是阻攔郭知言上位,可謂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他恰恰不想洪傑上臺。
作為地委書記,幾個縣委書記必須儘可能地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果自己的親信賈清泉下了之後讓湯和春的親信洪傑上來,那他的損失就太大了,等於將自己半壁江山易手給對手,讓他怎麼服氣?
他決定等水甸縣的領導班子定下來之後再處理這封舉報信的事情。如果因為右派問題出了麻煩,到時候將郭知言往死裡整就是,死整郭知言不就可以表明自己反對右派的立場了嗎?
在他眼裡別人都是可以犧牲的籌碼,包括他們的錢財、仕途、幸福甚至生命。
……
郭知言自然不知道上上下下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更沒有想到連地委書記、地區行署專員都拿他當武器攻擊對方。他現在每天都收到那幾個“專家綜合調研組”遞上來的考察報告,如飢似渴地閱讀、分析和思考。
這些右派為了引起上級組織的重視,對這個機會看得很重,正拼命地工作著。
汲取了前幾天的教訓,田小燕下班回家後很快地做了兩個菜。母子倆如打仗一般地吃完飯之後就離開了家,一個去了她要好的姐妹家去玩,郭拙誠則拿著一本書走到了公園裡。以此來躲避別人的騷擾。
想起確實有點狼狽,但更多的是無奈。
郭拙誠坐在公園的凳子上看書,當天色暗下來之後將書收起來開始鍛鍊身體。他最喜歡練的自然是他前世就著迷的“永春虎狼拳”。
一直到時間很晚了,過了與母親約好的時間後,他才意猶未盡地回家。當他到家的時候,父母都已經在家裡了。。
郭知言興致勃勃地和兒子談起了“專家綜合調研組”的事情,再次感嘆兒子想的這個辦法好,他還拿出調研組提交的幾份報告給郭拙誠看。
郭拙誠想不到這麼快就有文字性的東西出來,好奇地拿起讀著。因為時間倉促,報告裡面的內容並不多,也因為政策限制和人們受時代的侷限,報告裡面的真知灼見也很少,雖然在某些方面有些突破,但還是沒有誰觸及吃大鍋飯、人民公社的問題,純粹是就農村、工廠的情況進行純技術性的探討。比如禾苗缺肥、工廠原材料緊張什麼的。
想到他們的身份,郭拙誠也釋然了,他們才委以“重任”幾十個小時,哪敢“放任”自己,哪敢暢所欲言?
郭拙誠看了一會,就有意和父親說起了全縣工作計劃的事。父親果然很慚愧地說他實在太忙,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如何深入地寫它。他準備等事情忙過之後,有空閒的時間再寫。或者乾脆找以前的工作報告做範文寫上一篇就是,他相信有了“專家綜合調研組”的材料做參考,寫出的文章一定不會差。
於是,郭拙誠很“自然”地談起了他的思路,將有關農業生產的問題、右派的問題、高考地問題說了一遍。
每一個問題,郭拙誠都從實際出發,一步步地推論。對於農業“三熟制”、“土地深耕”的問題,郭知言現在不太熟悉,他就隨意說了幾句。對於右派則說的詳細多,說的最多的是右派的生活處境、他們的工作能力以及他們出來工作的話對國家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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