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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黨政交叉任職情況極為普遍,如去年剛剛由勞動局和人事科合併而來的勞動人事局局長劉愛國,同樣兼任縣委組織部副部長。
在這一眾縣府大佬中,陸錚的新碼頭劉保軍便顯得頗不起眼了。
本來現今縣政府黨組會議多為傳達縣委決議、檔案,學習市委省委中央檔案精神的務虛會議,但今天馬衛國卻將它開成了辦公會,現在,陸錚便要彙報縣公安局交通民警隊的建設情況。
陸錚拿起稿子,開始照本宣科。
縣交通管理站劃歸縣局後,縣公安局計劃在南營、橋墩兩地再建立兩個交通管理站,同時需要招募交通警察40名,這段時間,陸錚收到的條子無數,雖然現今交警不是什麼特別好的職業,但畢竟是鐵飯碗不是?而且公安口越來越財大氣粗,補助待遇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看趨勢,廣寧經濟越發達,公安系統的金庫越寬裕,別的單位可比不過了。
陸錚把交警隊籌建的情況大概做了個彙報,馬衛國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微笑用套話回應了幾句,“交通管理預防預控、從警新人要進行革命奉獻精神教育”等等。
實則今天與會的幹部只怕對第一次參加政府黨組會議的陸錚都很好奇,只是,沒人表現出什麼。
接下來幾個簡短的議題後,大家便都等待馬衛國宣佈散會。誰知道馬衛國掐滅菸蒂,看向了劉保軍,說道:“保軍同志,最近很多人向我反映,說是縣委招待所亂了套路,這你得注意啊!”
眾人都怔了下,一般來說,這種黨組會議,各成員分管一攤的具體工作是不會拿上桌面討論的,多是做做總結,或是一些工作的程序彙報。至於具體工作中的偏差,怎麼都要照顧分管幹部的面子,在私下進行溝通。
不過馬衛國在各種會議上敲打劉保軍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家都習以為常。
“嘭”,劉保軍的杯蓋重重蓋在了白瓷杯上,他抬頭和馬衛國對視,嗓門也不小,說:“怎麼亂了路數?誰他媽在造謠生事?”他本來是很深沉的人,但現在漲紅了臉和馬衛國針鋒相對,甚至罵咧咧的,真應了那句話,佛都有火。
現在縣鄉的基層幹部,會議上吵架罵髒話的大有人在,倒不僅僅是素質問題,而是風氣使然,動亂剛過,端架子的幹部少,沒人太把自己不入流的品級太當回事。
廣寧尚好,只有裘大和喜歡時不時的罵娘。
今天,在縣一級會議上爆粗口的幹部行列中又多了劉保軍一個。
也難怪,縣招改制恰好遇到烏山、廣寧改革的東風,今年夏季途徑廣寧的旅客、遊客比去年翻了數倍,在上個月也就是八月份,縣委招待所的賬目極為漂亮,出現了淨盈利,短短三個月時間便出現淨盈利,可說劉保軍領導的改制工作遠遠超出了預期,誰知道馬衛國又不分青紅皂白給他扣帽子,也難怪劉保軍再憋不住,火山一樣爆發。
聽到“他媽的”三個字,馬衛國眼神微微一凝,眉頭也皺了起來,說道:“聽說縣招一名同志,和住客吵架,被扣了半個月工資?有這事兒沒?”
劉保軍沉著臉,點了點頭。
馬衛國聲音漸漸嚴厲起來,說:“我還聽說,這事兒起因是因為那個住客諸多挑剔,嘴上也很不乾淨。保軍縣長,咱們還是社會主義國家嘛,不能為了追求經濟效益就令縣招的同志們失去尊嚴!縣招的幹部職工,是縣招這個集體的主人翁,咱們的主人好好待客之餘可也不能任人侮辱吧?若不然,有錢便是大爺?這和資本主義社會有什麼區別?”
頓了下,馬衛國繼續道:“聽說是咱們的同志先動手打人,可一個女孩子,要被人侮辱了,總不能還罵回去,情急下動了手,也情有可原。”
其實事情並不是馬衛國說的這般簡單,那名被處罰的服務員,一直態度都很有問題,她是縣裡某個領導的親戚,以前在招待所三層服務,接待的都是縣裡市裡亦或省裡下來的領導,而且因為以前招待所的三層幾天也不見得住進個客人,她的工作很輕鬆,出去也很有面子。
但現在,不但工作繁重,每天接待的都是工農兵,髒兮兮的鄉下人、謹小慎微的個體戶、罵罵咧咧的暴發戶,這些以前都是她特瞧不起的人物,現在卻要她來服務,她思想上自然接受不了,每天跟大爺一般對住客呼來喝去。縣招待所張所長早就想調走她了,可一直又不大敢,直到這次事情鬧大了,她摑了客人一巴掌,張所長這才向劉保軍彙報,對她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和處罰。
事情實在是服務員理虧,實則這般處罰已經很是照顧她那位親戚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