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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陸錚同乘一輛麵包車的人員除了司機和杜小虎外,還有兩名幹部,工作小組辦公室主任汪嘉賓,貿管處處長張軍。
工作小組同外經貿部駐南州特辦一般,下設辦公室、貿管處和調研處三個機構。
但其實莫看工作小組下設處室,負責幹部均為正處級官員,看起來牌子掛的好大,實則在編行政人員加一起不過九人,除了汪嘉賓和張軍,其餘七人乘公共汽車來南坡,因為陸錚等人乘坐的麵包車是特辦為工作小組調撥出來的唯一車輛,南州特辦,本來也不過僅僅三臺車而已。
“書記,張處,吸菸?”汪嘉賓掏出了一包紅塔山。
張軍三十多歲,若在地方上這個年紀想上正處怕要好一通折騰,但他就這麼順風順水的上來了。
京官,在地方上都傲氣,張軍同樣也是如此,便是遇到滇南地區的市級領導,偶爾他也會端端架子,至於和他平級的處級官員,他更不夾在眼裡。
但京官互相之間,自也遵循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規則,雖然陸錚組織關係還沒個著落,看起來只是借調性質的領導,但能輕輕鬆鬆將自己老部下調入部委且是升了一格的調入,這位陸組長,誰敢小覷?
何況,張軍詳細打聽了陸錚的過往經歷,那種顯赫經歷是他這種蹲在部委的機關幹部難以想象的,現今,人家雖說落難蟄伏,但保不準哪天就一飛沖天,人家這號人物,使用與否,部領導好像都很為難,委實不是自己這等機關小吏可比。
所以,對這位年輕的新上司,張軍賠了十二分的小心。
聽著陸組長手下這位汪主任仍延續過去的稱呼恭恭敬敬喊陸組長為“書記”,張軍便能想象到陸組長昔日在地方一言九鼎的威勢,尤其,那個地方,叫烏山。
接過汪主任遞來的紅塔山,張軍更是心裡感慨,不愧是烏山調上來的,財大氣粗,這種煙,自己也就逢年過節能抽上幾包。
烏山居民平均收入年年遞增,加之實行特區公務員政策,又因為物價全面放開,住房制度改革等等,津貼便多,是以烏山幹部的薪酬現今比之京官要高出許多,消費觀念,也完全不同。
陸錚看著汪嘉賓遞來的菸捲卻是一怔,汪嘉賓,以前基本不吸菸,但現在看,他手指都燻黃了,顯然,這段時間抽菸很頻繁。
自己的舊部,在烏山,被打壓最甚的就是汪嘉賓,因為一直寫信給省委給中央替自己申訴,歷數自己這些年的功績,估計本來就不招人待見,後來便因為在工作中做了“政治方向錯誤”的發言,被霍親群點名批評並免職。
在烏山,汪嘉賓漸漸的成了自己核心圈子外的幹部,如劉鐵、如張青天等才是自己核心圈子裡的人,但在自己嚴令下他們只能接受自己離開烏山的現實,反而汪嘉賓,自己沒有囑託到,成了自己垮臺後第一個犧牲品。
這就是日久見人心吧,印象中,汪嘉賓一直是那種適合混機關的幹部,調去基層錘鍊了幾年,好像也沒什麼長進,卻不想,關鍵時刻,令人刮目相看。
從自己離開烏山後,他應該一直很壓抑吧,所以,才染上了吸菸的習慣。
湊過去在汪嘉賓遞來的火機前點了煙,陸錚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說:“嘉賓,在滇南,是咱們的新開始,過去的,就叫他過去吧。天垮不了,懂嗎?”
汪嘉賓默默點頭。
張軍裝作不在意的看著窗外風景,但顯然,陸組長也不介意自己聽到他說這些話,陸組長的做派,短短時間,便能感受到和部委機關幹部的截然不同,有一股子,怎麼說呢,真正大領導的氣息,那種曾經主宰一方的氣息。
陸錚慢慢吸著煙,拍了拍汪嘉賓的肩頭。
其實現在的陸錚,並不在外經貿部的幹部編制內,關係,並沒能調進去。
陸錚對這裡面發生的事情也明明白白的。
因為援外工作受黨中央、國務院直接領導,在自己的使用上,邱部長自然也做不了主,本來他給中央辦公廳打的報告是希望自己任南州特辦的副特派員兼瀾江地區工作小組組長,但是,這份報告很快便在上層引起了非議,有的老人明確表示反對。
其實,自己被免職已經過去了四個月,自己又不是父親陸天河,沒有他那樣的政治影響力,自己不過一名副廳級幹部,實則自己這個級別的幹部,又不在中央系統,也牽涉不到真正的路線鬥爭,大多無非是站錯隊下野的情況,雖然,自己情況不是這麼簡單,但風波已經漸漸過去,有邊遠地區援外工作這等比起自己原來職務類似於充軍的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