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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也沒有力氣,眼皮似乎都睜不開,微微閃出一條縫兒看著爸爸媽媽。
她伸出手,那隻小手白皙透明,就像一朵小小的百合花。
想藍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用手握住。
觸到想藍柔軟的手知知的嘴角似乎彎起來一點,不過她臉上插著氧氣管子,看不清楚。
知知的手還在摸索,動作很小,也很無力,但是從那微勾的手指看出她還想要什麼。
葉崇劭也把手搭過來,一家三口的交握在一起。
知知曲指碰碰葉崇劭的手心,好像是在打招呼,手卻還是沒有停止摸索的動作。
想藍強忍著眼淚,她答應葉崇劭不能哭的,可又怎麼能不哭,知知,是她的女兒,她錯失了她整整六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要親眼看著她從自己生命裡一點點剝離,這就像鈍刀凌遲著她的皮肉,痛已經不算什麼,難受的是已經找不到一個詞能形容出自己的感受。
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在她肚子裡就沒有受到好的待遇,她沒想要,一次次想打掉,弄得葉崇劭不惜把自己捆綁起來扔在海島上像個囚徒一樣看管,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哭就是鬧,最後難產還差點一屍兩命,這個孩子何其堅韌和頑強,這樣都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甚至在掉在大海里還是艱難的活了下來,可是這六年她又活得何其辛苦,自己除了給她帶來生命和苦難還為她做過什麼?
“知知,你想幹什麼?”想藍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簌落下,三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很快都是溼的。
知知的手又動了動,艱難的落在了想藍的肚子上。
那裡又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
知知的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是有點高興,然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葉崇劭和想藍對視了一眼,卻更加難過,知知這是第一次摸想藍的肚子,開始她對媽媽肚子裡的孩子是排斥的,而現在她做出這樣的動作大概是為了表示對弟弟的喜歡,就像她說的那樣,沒了她還有弟弟陪著爸爸媽媽,弟弟可以住她的房間睡她的床,代替她在家裡的位置獲得父母的寵愛,而她呢,終究隨著一捧黃土埋在了又黑又有蟲子的地下。
想藍根本忍不住了,她捂著嘴衝出去,在隔壁的套房裡嚎啕大哭。
為什麼時間不能夠倒轉,為什麼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如果有,想藍願意拿出生命去交換。
葉崇劭追過去,他強勢的抱住想藍把她的頭按在懷裡,“哭吧,難受就哭出來。|”
多麼諷刺,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哭泣而已,葉崇劭曾經覺得自己很有錢很了不起,可還是有錢買不到的東西,比如一顆能救知知命的心臟。
他們的朋友親人差不多都知道了知知住院,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想藍誰都不見,不想聽安慰的話,怕受不了。
珠珠受了點輕傷,執意要留在醫院幫姐姐,冷石沒趕她走,兩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直沉默著。
珠珠不知道很多事,冷石也無意去說,現在大家的心情都沉的要死,誰也沒有力氣去說話。
後來,珠珠睡著了,倚在冷石臂彎裡。豆池叨扛。
展封平給知知下了病危通知書。
葉崇劭拒絕在上面簽字,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理智。
展封平也難過,但他還是一個醫生,必須要摒棄感情客觀的說話,“老葉,你理智點,知知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她的心肌收縮力量幾乎接近零,你該有個心理準備的。”
應該有嗎?他準備了六年,一直覺得自己會給知知找到一顆配型的心臟,為什麼老天不能再多給點時間,他不答應,也不準,就算是死神也休想帶走他的知知。
想藍哭的暈過去好幾次,此時她忍著心口要爆開的疼痛,“展醫生,求求你,救救她!”
展封平看都不敢看她,每次都是這樣,當醫生也挽救不了患者的生命,當患者的家屬撕心裂肺哭喊著求救命的時候,展封平都鄙視自己的無能,更何況這次的人還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兒。
從白天等到了日落,從日落又到了漫漫的黑夜,想藍和葉崇劭坐在知知病房外面的長椅上,隔著玻璃看著安靜躺在那裡的知知,無助、彷徨、悲傷、焦急,這些情緒把黑夜都浸染的痛苦不堪。
想藍的頭歪在葉崇劭的肩膀上,她已經沒有淚水了,臉緊繃繃的像塗了一層膠水,雙唇乾燥的能撕扯下一層來。葉崇劭的情況也不好,但他是男人是她們的依靠,他強迫著自己打起精神,因為焦躁想抽菸,一次次捻著拇指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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