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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妤沉沉嘆了口氣:“阿廣……我是說梁王,他待蘇槿容,倒是真心真意。”
皇太后微微一笑:“我派人去查了特巖谷的蘇氏,當年這個世家大族因為戰火而毀於一旦,後來依靠駙馬的手令和梁王的手令,如今,又是當地最大的望族了。”
宛妤道:“可她是梁王妃啊,她……應當是要出嫁從夫罷。”
皇太后卻道:“只怕她心中從未將自己當做商家婦。”
宛妤便不再言語,心裡又想起當日她在牢獄中,用蘇槿容威脅梁王時,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
梁王心中選擇維護先皇后,而蘇槿容選了她的母族。
皇太后陪她沉默了一陣,喚人來上茶,打破由此事帶來的悲慼氣氛:“長安事了,你打算何時回去?”
宛妤卻道:“陛下今晨遣人遞了親筆信,要我在長安小住幾年,陪伴母后。”
皇太后愕然:“陛下的親筆信?”
宛妤點了點頭:“我仔細考量過了,橫豎衛國無事,在長安多住些日子也是無妨。”
皇太后愕然的表情卻慢慢轉為笑意,緊接著竟然忍俊不禁,前仰後合起來:“陛下!陛下!這可真是……”
宛妤奇怪道:“怎麼?”
皇太后掩飾不住笑容,道:“昨日我方召見了皇后,要她隨我到衛國住些日子,免得椒房專寵,再被朝臣指責為善妒。”
宛妤明白過來,也跟著笑了起來:“啊呀,阿凌他可真是……”
皇太后又道:“先前我們還在沂國的時候,我教導他習書練武,十分嚴格,可他那陣卻迷上丹青書畫,我思量丹青一途太廢時間,而我們又沒有時間,便不准他去作畫,他著實老實了幾日,又做出一副迷戀兵法的模樣,問我,倘若他提前完成了課業,是否可以將餘下的時間做己用。”
“我以為他是要鑽研兵法,自然就同意了。”
宛妤接話道:“結果他將留出來的時間拿去作畫了,是麼?”
皇太后笑著點點頭:“還瞞著我,私下召見了杜道巖。”
宛妤感慨地嘆道:“阿凌想做的事情,總有辦法做到。”
皇太后慢慢斂了笑容,憂慮道:“就是因為太順了,總讓我覺得不踏實。”
宛妤便勸她:“兒女自有兒女福,母后思量太多了,憂思過重可是會讓鳳體違和的。”
皇太后長長地“嗯”了一聲:“算了,你就在長安住上一年罷,眼下良美人剛被打入冷宮,後宮有皇后鎮著也好,教她們老實些日子。”
宛妤點了點頭,又問:“那先皇后的事情……”
皇太后和煦的表情一點點隱去,眼神裡透出熟悉的肅殺神采,與她年輕時,在沂國王宮運籌帷幄,為商墨凌謀劃皇位時的表情一模一樣:“這是我的事情,你和阿凌都不要過問。”
宛妤從皇宮離開後去了將軍府,商墨凌雖然壓下了這樁事,而楊漱玉卻依然關在牢獄裡,不說釋放,卻也不判刑。
商墨凌想讓她親自為楊漱玉判刑,以寬她昔年被她背叛的心結,然而宛妤一想到楊漱玉,便立時想到至今沒有歸府的楊慎,緊接著便從心底生出恐懼來,擔心兩人又像當年一樣生出嫌隙。
她的轎子停在楊府側門前,像當年一樣,掌心佈滿了冷汗。
她的侍女等在轎子外,恭候她的命令,然而宛妤卻在軟轎里長久沉默,侍女等了兩盞茶的時間,宛妤仍然殊無動靜,只好開口道:“殿下?要通傳嗎?”
轎內的宛妤竟然像被燙到一樣,渾身都抖了一抖,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不,不要,回公主府。”
侍女有些不甘心,又問了一遍:“殿下,這裡是將軍府。”
宛妤道:“回公主府,現在,立刻。”
侍女不敢違逆她的意思,不甘不願地指揮轎伕調頭,打道回府,然而剛除了楊府所在的街道,卻迎面碰上打馬而來的楊慎,侍女立刻喜上心頭,立刻揚聲喚道:“駙馬!”
楊慎看清公主府的徽記,勒住韁繩,動作乾脆利落地翻身下馬:“公主在?”
侍女立刻點頭:“殿下特意去尋你。”
楊慎“嗯”了一聲,附身掀開轎簾:“阿妤?”
宛妤手指緊緊叩著轎窗的邊緣,用力對她擠出微笑:“駙馬。”
楊慎對她伸出一隻手:“來。”
宛妤看著那隻手,卻一動不動:“做什麼?”
楊慎將手又向她面前送了送:“你隨我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