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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經四面楚歌,平妃在這個關口的示好,來自鳳氏后妃的肯定,對她無疑是雪中送炭。
她與平妃閒聊片刻,平妃便藉口皇長子要去習書而告退。雖然時間很短,也只是閒聊了一些衣服首飾,可桓宓卻因為這幾句家常閒話而心情舒朗了不少,她從上座走下來,在平妃方才坐過的位子上坐了下去,微笑著對阿默道:“我從未想到,我落難的時候,竟然會有鳳氏妃前來……”
她猛地住了嘴,同時面色一變,手伸在身子一側摸了摸,摸出一個小小瓷瓶,只有小指長短,裡面盛了一枚硃紅的丹藥。
☆、柒弎。死地
阿默看到靜靜躺在桓宓掌心的丹藥時,也變了臉色,那藥顏色近乎妖豔,讓人遍體生寒,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驚懼地低聲發問:“娘娘,這是……”
桓宓低頭將藥放回瓷瓶,死死塞上瓶塞:“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阿默道:“婢要找太醫來驗一驗這丸藥嗎?”
桓宓將瓷瓶放進袖袋,喘了口氣:“不,不要對外傳,此事你知我知。”
阿默蹙起眉,不贊同道:“娘娘,平妃莫名其妙給您留下這藥,萬一是毒藥該怎麼辦?”
“毒藥?”桓宓驚了一驚,又將那瓷瓶拿了出來:“你去……你去宮外,找一家藥鋪,悄悄地驗一驗,不論是毒藥還是不要,都要把它再帶回來。”
“倘若果真是毒藥呢?”阿默道:“平妃留了一枚毒藥給您,是何居心。”
桓宓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還能是何居心呢?平妃送了一枚毒藥過來,其意義只能是——她該死了。
桓宓張開嘴,猛地倒抽一口冷氣,又將那瓷瓶緊緊握進掌中:“不……不必去驗。”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商墨凌若想要扭轉敗局,只能先廢掉皇后。
平妃看懂了這個局,所以給她送來了這丸藥。
她現在薨逝,尚可以以皇后的身份死去,葬於皇陵,與帝王同寢。可一旦她被廢,便是庶人,只能葬在妃園,在史書中被稱為廢后,連同她的一雙子女,皆會成為廢后的血脈。
桓宓閉了閉眼,將那瓷瓶再次收進袖中:“不必驗了,不重要。”
倘若皇后被廢,自然是皇長子的生母最後可能問鼎後位。桓宓在那把椅子上坐著,久久沉默。
方才還在因鳳氏妃的肯定而自喜,如今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她靜默了一會,站起身走到殿門前,親手推開那扇門。
傍晚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湧進殿中,她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明亮的光線,下意識地抬手放在眉骨處擋了擋:“阿默,陪我去一趟甘泉宮。”
然而商墨凌卻並沒有在甘泉宮中,麒麟殿的內侍回稟,陛下自從被長樂宮的婢女請去奉先殿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她扶著殿門,輕輕嘆了口氣,模模糊糊道:“這可真是……”
阿默沒有聽清,下意識地追問:“娘娘說什麼?”
桓宓微笑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麼,回去罷。”
阿默攙住她的手,猶猶豫豫地問:“娘娘……不如就在這兒等陛下回來罷。”
桓宓抬頭看了看麒麟殿的門匾,眼中蓄上了一些水汽,一眨眼便掉了下來,她急忙抬手掩了一下,道:“阿默,我眼睛裡彷彿掉進了個什麼東西,你來幫我看一看。”
阿默急忙走上去,道一聲“恕罪”,便用手扶住了桓宓的額頭。
桓宓正面對著她,接著她廣袖的掩蓋,一瞬間淚如雨下。
阿默被嚇了一跳,小聲道:“娘娘……”
“好像是個小石子,疼得很,”她極力壓抑著哭腔,然而語調裡卻有掩飾不住的濃重鼻音:“回宮罷。”
阿默知道她不願丟醜於人前,便用一側的袖子擋著,為她擦拭眼淚。桓宓很快收拾好了情緒,率先提步,離開了甘泉宮。
商墨凌在很晚很晚的時候才回到甘泉宮,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內侍恭敬地尋問他是否需要傳膳,也被他揮手拒絕。
他在御書房待到深夜,處理這一下午沒有批閱的奏摺,運到夷越的小米乏人問津,地方官上摺子來詢問如何處理;遼東的軍屯遭了天災,收成欠奉,守將請求中央調撥米糧;新一批的貢緞已經運到長安……他越看心情越煩躁,忍不住丟下筆,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
今日好歹已經熬了過去,明日又該如何應對?
聽聞清河君與江陵君已經抵達渭南,明日便可入長安。
他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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