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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墨凌微微冷笑:“你說,左相是為了解自己的困境。”
坤城君一臉浩然正氣,大聲道:“請陛下徹查此逆,還臣夫婦一個清白!”
商墨凌道:“桓相已經去世了。”
坤城君一怔:“去世了?”
他隨即便反應過來,又拔高了聲音:“陛下,桓傑這是畏罪自殺。”
商墨凌怒急反笑,道:“好一個畏罪自殺。”
坤城君眼睛盯在桌腳下,毫不示弱:“陛下應順勢徹查,必能揪出桓黨餘孽。”
“你!”商墨凌僅僅叩著桌案,盡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朕著你與桓相同查醋油燈案,既然你不認同桓相,那麼你自己又查出了什麼?”
坤城君愣了一下,腦子裡瞬間過了千萬種理由,他一直在桓傑虐殺梁王一案上興風作浪,竟然疏忽了本職。
推給誰?
他定了定神,叩頭下去:“臣被桓逆虐殺梁王一事擾亂心神,此案尚未取得進展,還請陛下降罪。”
商墨凌立刻道:“拖下去,仗九十。”
這頓板子並不能起到什麼實質的效果,只不過是商墨凌怒急攻心,想要藉此來洩憤罷了。坤城君被拖到甘泉宮外行刑,往來覲見議事的朝臣伴著棍棒落在人身上的撞擊聲進入宣室殿,無一不心驚膽戰。
這場鬧劇很快傳到了皇太后耳中,長樂宮的女官親自來叫停了杖責,恭敬請商墨凌前往奉先殿覲見。
奉先殿中供奉著歷代帝后的掛像,皇太后裝扮隆重,獨自佇立在先帝像前,仰頭看那副略有些泛黃的畫像。那幅像是在他還年輕,方登基不久的時候畫的,畫中人目若沉星眉若折劍,與她記憶裡的深宮帝王一模一樣。
商墨凌步行從甘泉宮而來,這一路使他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並且為自己的莽撞易怒而後悔——當庭杖責一位國公,這的確是一件極為失態的事情。
他在開國大帝像前上過香,恭敬地站在皇太后身後,低低喚道:“母后。”
皇太后沒有回頭,只道:“跪下。”
商墨凌依言撩袍下跪。
“你今日做的錯事,想必不用我說,你自己也能明白,”皇太后背對著他,沉聲道:“昔年你父親如你一般年紀的時候,已經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教下臣不能準確揣測他的心意,可你登基已有數年,卻依然收不住自己的情緒。”
商墨凌無奈道:“母后,你沒有聽到坤城君是如何顛倒黑白的。”
皇太后轉過身來,目光凌厲:“你仗他九十,能使他改口嗎?能改變他的心意嗎?除了表現出你自己的手足無措,還有什麼用處呢?”
商墨凌沒有說話。
皇太后嘆了口氣:“陛下,你關心則亂了,你可知桓相為何要自殺?就是為了避免他自己成為你的阻礙,只要他還活著,你就不得不顧忌他,就會縮手縮腳,被人牽著鼻子走。”
商墨凌閉了閉眼睛,點了一下頭:“母后說的是。”
皇太后又道:“坤城君是在誤導你,讓你將精力盡數投在桓相的名譽上,你想要為他證明清白,就必須公佈桓相所查出的一切,可那些東西,只要皇后一日是外姓,鳳氏就一日不會承認,現在你面對的,不是八脈家族,而是一個鳳氏。”
他們或許會為了後位和相互傾軋,那是鳳氏族內的事情,一旦族外出現了敵人,這個家族又會團結成一個整體,共同攘外。
商墨凌的思路在她三言兩句的點撥下逐漸清晰,好像從一團亂麻中理出了頭緒:“我們掉進一個局裡去了,母后。”
皇太后“嗯”了一聲,道:“誰布的局?”
商墨凌道:“鳳氏。”
皇太后又道:“如何破解。”
商墨凌張了張嘴,忽然啞了聲音。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現在與他為難的是整個鳳氏,可鳳氏為難他的原因是家族地位受到了威脅,坤城君利用這個心理,在鳳氏與商氏之間掀起滔天巨浪,試圖轉移皇帝的注意力,掩蓋自己的罪行。
想要解決坤城君,必先安撫鳳氏,而安撫鳳氏唯一的方法,就是廢掉外姓皇后,令擇鳳氏女而代之。
鳳氏也不想與皇族為敵,一旦中宮的主人變成了鳳氏女,坤城君與商墨凌的私人恩怨,他們必不願插足其中。
但商墨凌並不願廢去皇后,坤城君知道他的心理,才會毫無顧忌地任由事態愈演愈烈。
皇太后嘆了口氣,道:“你不能與帝國的所有朝臣為敵。”
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