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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應該不會安分,真叫我頭疼。”揉揉眉心,她作狀為難。
話裡話外,聞柒也不點破,只是姬國公策反之心實乃司馬昭之心,她倒是要姬秋白表一表忠腸,父子君臣,孰重孰輕?
姬秋白向來是個聰明人。
他擱下茶杯:“當日許諾,我並沒忘。”他眸裡,似煙籠寒水,瞧不真切。
當日,姬秋白許諾聞柒,若姬國公反,定手刃血親。聞柒可真是深謀遠慮,這一日,這不是來了嗎?
她笑問:“反悔嗎?”清瘦的容顏,一雙大眼格外黑亮,不犀利,卻好似能穿透人心,不動聲色地攻破。
姬秋白失笑:“你不會給我反悔的機會。”眼中,清澈見底,他開誠佈公,絲毫不迂迴多言,“而且,你早就料定了我會怎麼做,不是嗎?”
良禽擇木而棲,她想的,莫過一句,自然,有些心思,他從不打算讓她知曉半分,也或許,她才是那個聰明的糊塗人。
聞柒深意地頷首,嫣然一笑:“我從來不會看錯人。”眨了眨眸子,她拋了個狡邪的眼神,斜長的眼藏盡了靈動:“姬少將,看好你哦。”
姬秋白笑而不語。
夜了,天微變,初升的月華清寒,籠著紗,朦朦朧朧的,安靜又祥和,烏雲片片,似乎要下雨了。
燕宮靜謐,靜得不禁有些詭異。剛過申時,瑤華宮裡便掌起了宮燈,關門閉戶,殿前的石縫裡,已長出了些許青苔。
莊貴妃已不問世事近兩載,今夜來的,自然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娘娘,姬貴妃娘娘求見。”
宮人稟報後,蘇莊妃只淡淡道了一句:“便說本宮歇下了。”她執了卷經書,青衫素顏,眸中沒有半分起伏。
還未待宮人遣客,前皇后姬貴妃便款款走進,談笑自若:“許久不見,妹妹倒是深居淺出,不問俗世了。”
蘇莊妃揮退了宮人,放下書卷,淡淡而語:“不知姐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歷過生死榮辱的人,多了幾分豁達,蘇莊妃波瀾不驚。
姬貴妃並不迂迴,笑著:“妹妹何必明知故問,誰不知這燕宮要換天了,妹妹可沉得住氣。”
姬貴妃所為何事,並不難揣測,無非爭權奪利,狼子野心未泯,大燕將亂,她蠢蠢欲動。
蘇莊妃卻處之泰然,不為所動:“不然呢?”她反笑,“姐姐莫不是忘了,蘇家早已歿了,我一個失勢失利的宮妃還能翻出什麼浪。”笑得頗有些譏諷。
姬貴妃臉上笑意掛不住:“滅門之仇,妹妹便無動於衷?”
“姐姐不妨明說。”
“你蘇家百年士族,門生天下,豈會雁過無痕。大燕文臣若能為你所用,何懼無為?況且還有我姬家為盾,你掌鳳印那兩年,齊妃玉殞,十五皇子繼養你瑤華宮,改朝換代在即,你若扶持——”
不待姬貴妃說完,蘇莊妃冷冷一笑,道:“痴心妄想。”
姬貴妃已變了臉色。
蘇莊妃嗤笑:“你忘了嗎?兩年前那碗無子湯。”
姬貴妃瞠目結舌,眼已猙獰,她怎麼會忘,怎麼敢忘,兩年前,她一朝落胎,被摘了皇后的鳳冠,皆拜聞柒所賜。
“皇上,太后,九章王,前太子,惠妃……蘇家,你都忘了嗎?”莊妃似笑,寒涼,似嘲諷,似感慨,“聞柒一步步權傾天下,在這燕宮葬了多少黃土白骨,下一個,”眸子一抬,看向姬貴妃,一字一字說得緩慢沉重,“輪到你姬家了。”
“你……”姬貴妃花容失色,腳步踉蹌。
似乎,已經數不清那女子踩了多少白骨,站上了燕宮的巔峰,下一個,又是誰?只是權欲迷了眼,哪個看得清。
申時三刻,未央宮的人來訪姬國公府,由側門而入,左顧右盼。
屋裡,姬國公府的管家站在院落外:“國公爺,貴妃娘娘的人來傳信了。”掩嘴,輕聲耳語,“蟬兒已入了衍慶宮,瑤華宮的黃雀不入堂前,只待東風起。”
這蟬兒,是聞氏胤榮;瑤華宮的黃雀自然便是蘇莊妃。
姬國公被囚近兩年,兩鬢斑白蒼老了許多,問道:“常湘殿呢?”
“按兵不動。”
“她倒本事,一個一個都對她退避三舍唯命是從。”姬國公嗤笑,滿眼陰鷙,“哼,老夫偏要逆天而行,傳令下去,動手。”
同是姬國公府,另一處偏苑裡,靜謐又冷肅。
小廝急急忙忙跑來,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屋裡傳來一字:“說。”
小廝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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