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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三連連點頭,很苟同!
“讓兄弟們先躲雨,這寨子遷不了了,還得回去。”
轟隆——
一聲雷響,冰冷的雨點急促地砸下,狂風壓彎了半山腰蔥翠的灌木,男子站了許久,雨打溼了長衫,在衣襬處染了泥土,微弱的清光將他的身影拉得斜長,蕭瑟的背,輕微地彎下了。
“小七,我便知道,你不會再回來了,我與他……”張嘴,冰冷的雨水滲進嘴裡,寒冽徹骨,他輕喃,“你要了他。”眸光斂下,再沒有一絲光亮,如同這秋雨籠罩的雲層,沉得烏黑。
森冷的雨,落得洶湧,蒼白了男子的容顏,他顫抖著,搖搖欲墜。
熊四撐著傘上前:“軍師,你還好吧?”
這話矯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軍師大人被大聖拋棄了,熊四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老老實實地撐傘。
“不好,我很不好,她也不會回來了。”
輕喃一句,男子緩緩倒下,唇邊,笑得決絕,荒蕪的眸……
“軍師!”
雨下了整整一夜,洗淨了花果山的塵灰,辰時,雲破日出,蔥蔥郁郁的樹影在旭日下輕搖。
花果山上,青竹冒了新芽,寨子裡外一層一層守軍,看看嫩芽,看看屋裡,嗯,春天不遠了。
“她可還好?”
白二抬頭,隔著錦屏瞧不清屋裡頭的光景,只是宓爺的聲音格外得輕柔,白二低頭,儘量放低聲音:“爺放心,血蠱早已解了,聞主子與小殿下都安然,當日墜崖並未傷及肺腑,又得蕭太子精心調養,並無妨礙。”
氣氛森冷了幾分,白二頓時明白,後半句是他多嘴了,便不再多話了,這蕭太子云雲,絕對不能開口。
秦宓走出屏風,又落了屋裡的珠簾,將裡頭的光景遮得嚴實了才走出來:“她還要多久能醒?”秦宓蹙眉,“她都睡了很久了。”擔憂,心疼,秦宓總是不安,他不放心聞柒,更不放心蕭亦莫。
白二自然洞悉自家主子的心思,尋思好了措辭才道:“過了藥效便可醒來,聞主子硬撐著迷藥回來尋爺,損了元氣,這才睡得久了些。”
秦宓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你說她是來尋爺的?”
這話,深得爺心,白二是個聰明人,自然會順著毛捋,回得坦然:“自然。”見爺唇角笑意又深了一分,白二繼續,“顯而易見,聞主子是專門來尋爺的。”
唇角輕笑,宓爺眸底都是笑意,愉地接了一句:“爺也覺得是。”
白二誠懇地點頭稱‘是’,鬆了口氣,這拍馬屁也是技術活,他還是比較適合救死扶傷。
宓爺的眼忽然一沉,毫無預兆:“食人蠱蠶食的記憶,可有辦法恢復?”有些急促,有些慌亂。
白二頓時不喜歡救死扶傷這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了,小心翼地低下頭,惶恐:“屬下無能。”
秦宓默,側臉冷得懾人,白二不敢吭聲,不是他無能,是食憶蠱無解,世人皆知,爺是關心則亂。
秦宓側著眸,微微揚起側臉輪廓,柔和了冷峻,他看著屏風後的暗影,呢喃低語:“他不記得爺了,要是不喜歡爺了怎麼辦?”見秦宓眉越皺越盡,白二也不敢接話,爺不歡喜,冷著張臉,“讓……”
說著,爺頓住,不滿地牽了牽唇角,有些僵硬。白二立馬領悟,連忙補上話:“是葉九葉十。”
爺現在連他們的姓都記不住了,更別說排行,白二他們幾個時時刻刻揣度著爺的意思,生怕出了岔子。
秦宓還是皺著眉,不愉悅:“讓她們過來伺候,平日你們都不要在她面前出現。”
嗬!敢情爺把他們幾個當賊防呢!聞主子不是不記事嗎?
白二道:“屬下這就去辦。”
話才行說完,秦宓又覺得不妥,冷著臉搖頭:“算了,她身邊有爺就夠了,你們都離遠些。”
用得著這麼草木皆兵嗎?男人也就算了,現在連女人都……
白二無語凝噎,瞧著自家爺一臉急迫地往裡屋去,應該是去貼身伺候什麼的……
聞柒這一睡,又是大半天,雨停停下下,傍晚時分才消停了,封颳得厲害,吹著紙窗發出清響。
十七一醒來,便鬧著要尋孃親,程大將他帶進了屋裡,頂不住爺的冷眼,灰溜溜撤了。
十七歡歡喜喜安安靜靜的在床頭坐了半晌,坐不住了:“爹爹,孃親怎麼還不醒?”
秦宓將他抱下榻,沉著眼:“你去睡覺,不準吵了你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