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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議?豈敢豈敢。
眾卿家半響不吭聲,而後,溫太師為首,躬身上前,手舉笏板,跪地高呼:“臣等在此恭請陛下聖安。”
以退為進,這隻老狐狸。
頓時,百官效仿,跪地齊呼:“臣等恭請陛下。”
這一個一個,都是老奸巨猾,不以死明諫,也要一表決心。
“程統領,”太監總管魏公公看這陣勢,甚是為難,請示,“這可如何是好?”
程大言簡意賅:“他們願意等,便讓他們等著。”說完,轉身走人。
徒留一殿文武官員,跪地,瞠目結舌。冬至已過,北滄嚴寒,這雲霄殿的地上鋪的可是大理石,冰涼入骨,怕是不出三個時辰,豎著走進來的文武百官,大多要橫著抬出去了。
“妖女!”
“禍害!”
“狐媚!”
“……”
照說,這大殿之上的,哪個沒吃點墨水,這謾罵之詞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句,實在寒磣。爾後,九華殿裡,聞柒聽之,窩在她家爺懷裡壞笑,掩嘴說道:“爺,你家臣子們,一定都在咬牙切齒地罵我。”
爺笑著親她,說:“我們用膳。”
以退為進?一表忠心?明諫君主?這算盤,要落空了,北帝陛下可不是能左右的人,胤榮皇后更不是吃素吃軟的主。
整整三個時辰,百官跪到腿軟,跪到昏厥,跪到吐血……跪著吧,沒人讓他們起來,雲霄殿的大理石已經被百官們的膝蓋捂暖了,那一條條老腿,只怕都凍僵了。
這天下,誒,真冷。
聞柒抱著裹了白裘的青銅暖玉的小手爐,全身上下裹得嚴實,白色絨毛的披風厚重,大大的兜帽遮住了班半張小臉,露出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眨巴眨巴,吐了一口白氣,揮了揮小手:“嗨!”
葉家姐妹一左一右站著,身後宮人侍女護衛站了足足三排,將這出入南宮門的必經之路堵得嚴嚴實實。
前頭,轎攆驟停,宮人侍女護衛同樣足足三排,面面相覷,不敢妄動。
這一行人,正是太妃殿的人,今日,溫太妃遵旨遣送出宮。
轎攆中,溫太妃稍許不喜:“怎麼停下了?”
轎簾未被掀起,太妃殿的掌事夏嬤嬤上前,戰戰兢兢地稟報:“太妃娘娘,她……她來了。”
一時,靜了,眾人都知道,這個她是誰?北滄皇宮,敢如此興師動眾招搖過市的女子,以前沒有,昨日,剛來了一位,陛下心尖上的人,誰也不敢多言、亂言、妄言。
多言、亂言、妄言,後果很嚴重呢,這夏嬤嬤,可不是說錯了話呢。
“她?”抱著暖爐的女子笑了笑,明眸皓齒,生的靈氣精緻,不見惱色,她玩笑似的反問道,“可說的是本宮?”
北滄宮中,這大燕皇后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這尊稱,總是叫人拿捏不準,眼下,是錯了。
溫太妃並未言語,夏嬤嬤隨即跪下,面色惶恐:“奴婢失言,請娘娘恕罪。”這位娘娘,傳聞很多,大抵是如何禍國殃民,如何心狠手辣,如何殺人不眨眼不動刀……雖不曾得見,也聞之色變。
只是,聞柒笑,總是不惱不怒的樣子,看著,純良無害。
“緊張什麼,誰讓你跪著了。”聞柒抱著暖爐在臉上蹭了蹭,小臉這才暖了,紅撲撲的,她笑起來甚是靈氣好看,說,“這宮門人來人往的,你是要讓本宮招人詬病嗎?”
九分玩笑,一分不正經的話,卻叫人心驚膽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罪名,誰擔得起。
大冬天的,夏嬤嬤出了一身的冷汗,連連叩首:“奴婢知罪,娘娘饒命。”
聞柒瞧了一眼轎攆,溫太妃並無動作。
喲,這尊大佛很難請啊。
聞柒上前幾步,微微俯身對著夏嬤嬤打趣:“還跪著作甚,快起來,叫人看了去,又要說本宮禍亂北宮無惡不作了。”
這位大燕皇后,與傳聞中無異,一顰一笑,都殺機重重,一言一行不動聲色。
夏嬤嬤跪著,低頭繼續叩首:“奴婢不敢。”
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聞柒真的很納悶啊,她是個多平易近人、多善解人意的良民呢。
她反問:“不起?”
夏嬤嬤不敢起,臉都嚇白了。
聞柒呵呵一笑,攏了攏被被風吹亂的發:“這麼喜歡跪著啊,那好,”抱著暖手爐指了指地上,她似真似假地說了句,“就把你腳底下那塊石板跪穿了再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