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2/4 頁)
生命意志的表現或表徵;就被生者說,生殖並不是在他身上顯現的那意志的什麼根據,因為意志自身既不知有什麼根據,也不知有什麼結論;而是生殖和一切原因一樣,只是這意志在此時此地顯現的偶然原因。作為自在之物,生之者的意志和被生者的意志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只有現象而不是自在之物才是服從個體化原理的。隨著超出本人身體的那一肯定,直到一個新體的形成,附屬於生命現象的痛苦和死亡也一同重新被肯定;而由最完善的認識能力帶來的解脫的可能性,在這兒卻被宣佈無效了。在這裡,'人們'對於生殖行為的害羞有著深遠的根由。——這一見解在基督教教義中是以神話表述出來的,即是說對於亞當的陷於罪(這顯然只是性慾的滿足)我們一切人都有份;並且由於這次罹罪,我們就活該有痛苦和死亡。宗教教義在這裡已超出了按根據律進行的考察而認識到人的理念;理念的統一性則由於聯結一切的這根生殖的拴帶,而從散為無數個體的分化中恢復過來了。根據這一點,這種教義一面把每一個體看作和亞當,和這肯定生命的代表是等同的;就這方面說,每一個體都是註定要犯罪(原罪),要痛苦,要死亡的。另一方面,對於理念的認識又為這教義指出每一個體和救主,和這否定生命的代表是等同的,就這方面說,每一個體對於救主的自我犧牲也都有份,都是由於救主的功德而得到解脫的,都是從罪惡和死亡,亦即從這世界的束縛得了救的(《給羅馬人的信》5,12—21)。
我們把性的滿足當作超出個體生命的生命意志之肯定的看法,當作由於性的滿足才終於落到個體生命的掌心裡的看法,亦即等於當作重新寫賣身文契給生命的看法,還有著一個神話式的表述,那就是關於普羅塞賓娜的希臘神話。普羅塞賓娜只要沒有吃陰間的果子,她就還有可能從陰間迴轉來;但是由於她既已享受了一顆石榴,她就完全陷落在陰間了。這神話的意義在歌德無與倫比的筆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尤其突出的是剛在'普羅塞賓娜'吃過石榴之後,忽然有司命女神巴爾貞在看不見的地方合唱起來:
“你是我們的人了!
你要清醒點回轉來;
嘗過一口石榴,
使你成為我們的人了!”
值得注意的是克利門斯·亞歷山大(《詩文雜抄》第三卷第十五章)用同樣的形象和同樣的語言指出這一問題:“那些為了天國而割捨自己一切罪惡的人們,他們是幸福的,清醒地不為塵世所汙”。
性衝動作為堅決的最強烈的生命之肯定還有一個證據,即是說在自然人和動物,這衝動都是生活的最後目的和最高目標。自我儲存是它們第一種努力。一旦這一步已安排妥貼了,它們就只追求種族的繁衍了;此外的其他一切是作為自然生物的它們所不能企求的。以生命意志本身為內在本質的自然,也以它全部的力量在鞭策著人和動物去繁殖。在繁殖以後,大自然所求於個體的已達到了它的目的,對於個體的死亡就完全不關心了;因為在它和在生命意志一樣,所關心的只是種族的儲存,個體對於它是算不得什麼的。——因為大自然的內在本質,亦即生命意志,在性衝動中把自己表現得最強烈;所以古代詩人和哲人——赫西奧德和巴門尼德斯——很有意味他說愛神是元始第一,是造物主,是一切事物所從出的原則(見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Ⅰ,4。)。菲內居德斯曾說過:“宙斯在要創造世界的時候,把自己變成了'愛神'埃洛斯。”(《蒂邁歐篇》Ⅰ、Ⅳ、樸洛克路斯對柏拉圖)新近我們在G。F。薛曼著的《宇宙論上的愛慾》(1852年版)裡看到這問題有了詳盡的討論。印度人的摩那也被意譯為“愛”,她的紡事和織成品即整個的假象世界。
性器官比身體上任何其他外露的器官更是隻服從意志而全不服從認識的。意志在這裡,幾乎和它在那些只憑刺激作用而為植物性的生命,為繁殖而服務的身體部分中——意志在這些部分中只是盲目地起作用的——,和它在無知無識的自然界中,是一樣的不依賴於認識。原來生殖只是過渡到一個新個體的再生作用,等於二次方的再生作用,和死只是二次方的排洩相同。——以這一切為前提,性器官可說是意志的真正焦點,從而是和腦,認識的代表,也就是和世界的另一面,作為表象的世界相反的另一極。性器官是維繫生命,在時間上保證生命無盡的原則,因為它有這樣的屬性,所以希臘人在“法盧斯”中崇拜它,印度人在稜迦中崇拜它,從而這些東西都是意志的肯定的象徵。認識則相反地提供取消欲求的可能性,由於自由獲得解脫的可能性,超脫和消滅這世界的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