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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光線下,我注視著他比平常更為嚴肅的臉孔。他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畫面看,一下子就吃掉了兩個蜜柑。
“所以……那傢伙也是單方面跟著她?”
“是啊,他根本就在唱獨角戲。”飾磨說著,一邊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我跟了他一下才發現不對勁,不過,事情還沒有明朗,先不要嚷嚷。”
我呻吟著。他斜眼看了看我,繼續往下說。
“雖然人家說昨天的敵人可以是今天的朋友,但想到你居然被那種傢伙痛罵,我可是有稍微偷哭了一下呢。但後來我就大笑了。”
“那傢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講別人怎麼樣,自己還不是一樣。我饒不了他!”我憤怒地發著牢騷。
“我跟著他,他跟著她,又跟著你,你又跟著她。這條街真是可怕哪,一幅愛恨交織的地獄繪圖呢。”
“我說過了,我是為了研究,別把我跟那傢伙混為一談!”
“要是警察來了,你也能這麼說嗎?”
“當然不行。”
“首先,我們要先跟她確認這件事。只要問問她就知道了吧?”
“他曾經威脅過我,說是被她拜託要叫警察來抓我,這樣我還能若無其事跟她聯絡嗎?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看肯定是她唆使的。”
“不要又在那裡把你的胡思亂想合理化,長進一點吧,把那些不合理的衝動排除掉,冷靜一點。就像我這樣,哪。”
看我們亂七八糟講個沒完,高藪探身過來,嘴裡嘀嘀咕咕。
“什麼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好像很有趣,讓我也摻一腳?”因為好奇心,他的眼睛跟著閃閃發光。
“閉嘴!”
在我大喝一聲後,高藪一臉的可憐相,看起來很受傷。
◎
凌晨兩點,放映會結束。
高藪雖然住在下鴨泉川町的幽水莊,但他說今天要在研究室熬通宵。對在農學部的研究室待到傍晚都很痛苦的我來說,沒辦法瞭解他的精神構造——居然能在研究室裡平心靜氣地待上二十四小時?對我來說,我的住處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也是我放鬆的所在。如果可以跟蝸牛一樣,揹著自己的房子到處跑就好了。如此一來,我到哪裡都可以自己泡咖啡,可以抱著我喜歡的小熊布偶,可以盡情地躺著抽菸,可以隨意地翻閱書本,不爽的時候就把門鎖起來,斷然採取抗議行動。
高藪一路把我們送到四號館的玄關處。
“下次再一起喝酒吧。”他說。
“井戶還是很沮喪的樣子,安慰一下他吧。”
“喝酒沒問題,對那些什麼沮喪的傢伙,我沒什麼好說的。”飾磨抬頭看著獵戶座,一邊說道。
“都是朋友啊。”
“我沒興趣做什麼沒意義的慰問,只是佩服他居然能夠對那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嫉妒成那樣。要我大概只會安靜地看著會有什麼發展,心安理得地從那之中找樂子而已。”
“那是長年跟你一起抗戰的夥伴啊,你怎麼一副很薄情的樣子?”高藪一臉困惑的表情。
“我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去安慰人家的團體。我們可是武士哪!”飾磨毅然說道。
飾磨不理會在旁邊嘆氣的高藪,一邊哼著《年輕的武士們啊》這樣奇特旋律的歌曲,一邊從工學部當中往百萬遍的方向走去。雖然他總是把“武士”這兩個字掛在嘴上,但到現在我還是不曉得他所謂的武士應該要怎麼定義,是否與新渡戶稻造博士所謂的武士道(注:武士道為日本古代武士的傳統規範。新渡戶稻造博士則是以英文將日本的武士道介紹給西方世界。)有關不得而知。
“我走了。”
我朝著高藪揮了揮手,朝著飾磨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深夜兩點的大學校園,相對於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的光亮研究室,沒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是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一個人走在其中的感
覺很不好。我雖然看不起沒有必要的膽怯,但對於黑暗的恐懼是人類恐懼的根源,要用理性去跨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即使是我這種人,也會被那樣的恐懼所擄獲;如果把這種愚不可及的恐懼心拋諸腦後,其效果不外乎就是出現足以撩撥怒氣的想像,或者是足以挑起情慾的想像。不過,有鑑於我是走在一座至高學府的地面上,情慾的想像就免了。我再次反芻我從飾磨那裡得到的有關遠藤的情報。
要說什麼叫做屈辱,我敢說,沒有什麼比被變態叫成變態更屈辱的事。再說就事實來看,我跟那種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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