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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這麼任性。
我或許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專門針對她做研究的研究者,我有這樣的自信和驕傲。所以無論如何,我不會做出有辱這份驕傲的愚蠢行為。換句話說,只要是為了保有這樣的驕傲,再怎麼沒有意義的行為也是崇高的。像是自我厭惡,或是被他人的想法所阻撓等等,我敢說,那些事情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不需要回頭看,不需要在意,只要抬起下巴,孜孜不倦地前進就可以。
我毅然決然抬起頭,迎著凜冽的北風,騎著“真奈美號”持續向前。
沿著御蔭通,我向下界前進。刺骨的寒風從北向南吹,就在我要到達東大路通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我停下了車。乍看之下,眼前的這條東大路通,跟平常的東大路通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條東大路通,雖然看起來像是通往洛北(京都北部)或是貫穿京都南北,但其實光是騎到祗園八坂,就會讓人兩腳癱軟,半途而廢,馬上想掉轉九十度回九條通去。這是我討厭的路的型別。我常常需要穿越東大路通,在這種時候,我總是不敢有一絲懈怠。因為,要是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會被帶到哪裡去了。
但是,那一天我感覺到的不對勁,其實跟東大路通本身的構造無關。這種感覺沒有那麼強烈,但更令人討厭。
我看向路燈,燈飾在上頭閃閃發光。雖然規模比不上神戶燈會(注:神戶Luminarie燈會,每年12月舉行,起源於1993年,是神戶的聖誕燈飾大會,為紀念阪神大地震的罹難者而舉辦的紀念活動。),不過也不像家用聖誕燈飾那麼寒酸,一路看過去,幾乎每個路燈都點綴了這些燈飾。我突然想到,我從御蔭通一路西來,路燈幾乎也都裝上了燈飾。感覺上,似乎只要稍微大意一點,我的夙敵就會抓住這個機會撲過來。一想到這裡,我不禁為之顫抖。
怪物在街頭昂首闊步……那名為聖誕節的怪物。我不知不覺地喃喃自語,田中神社當中所供奉的大國主命,居然會容許聖誕節入侵到這步田地,這真是太令人遺憾了!
我知道,特別是四條河原町一帶,目前更是被“聖誕法西斯主意”所席捲。所以進入十二月以來,我就沒再踏進過四條河原町,但我沒想到,敵人的魔手居然已經延伸到東大路通。但是,現在沒時間詳述現今日本聖誕節的問題了,我得先趕過去才是。
帶著些許遺憾,我一邊抬頭仰望那些燈飾在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當中兀自燦爛,一邊騎著“真奈美號”離開。
◎
京大前方的百萬遍(地名)十字路口,走上歸途的車子與學生多不勝數。西北方,小鋼珠店燈火通明。夕色餘暉,在百萬遍上方蔓延開來。
正對東大路通的京大生協的書店,是京大最大的書店,我也常常來這裡。說起來,我真正有了向她示好的念頭,也是在這個書店。那時,她就站在書店裡翻書,當我看到她,隨即進入了我一般稱之為“出神”的錯亂狀態。
她在書店打發時間的時候,總是隨意而快速地穿梭在書架之間,看上去就像是圓滾滾的貓咪一會兒跑到這裡舔幾口水,一會兒又跑到那裡舔幾口水。一發現自己想要的書就完全沉迷進去,像是換了個人般。有人認為,這樣的她其實很有魅力。
我恣意在書店裡遊目四顧,走過一個書架又一個書架,偽裝成一個除了勤學外別無他想的年輕人,卻毫不懈怠地尋找著她的身影。她似乎還沒有來。我看看時間,四點剛過,應該還沒下課吧。
然而,一旦她的身影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即使手裡就捧著書,我也讀不進去。我不是因為想著她的關係所以心不在焉,對我來說,在書店等她這個行為會喚起我的記憶,讓我想起跟她交往以前,我是處在怎麼樣的一個無意義的煩悶當中。對我這樣纖細敏感的人來說,即使到現在,面對這種狀況時仍會像那些青春期的國中生一樣,一旦想起那樣的回憶,還是很難保持冷靜。
我的臉頰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羞恥回憶而漲紅,我把被室外空氣凍得冰涼的手掌貼在臉頰邊,拼命地想讓血液退下去。“菩提薩婆訶”——我唱唸著真言。
就在我無可奈何地捧著臉頰,做出一副少女模樣的時候,有人叫了我。
“你在做什麼啊?”
不是水尾小姐。是曾經跟我隸屬同一個社團的植村大小姐。
◎
關於植村大小姐,我曾經私底下送她一個“邪眼”的稱號。要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活了二十四年,沒碰到過比她的那雙眼睛更恐怖的東西。“即便是在他人視線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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