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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磨的“‘不好嗎?’騷動”計劃,完全忘了會有來自京都府公安委員會的威脅。我開始胡思亂想,莫非我是到這裡來應訊的?努力壓下不假思索下跪道歉的那種卑躬屈膝的衝動,我挺起胸膛,對他們說:“我接到了電話。”
通報過姓名以後,一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相當親切的警官有禮地對我說:“啊啊,請進,麻煩您跑這一趟。”在我坐下填寫表格的時候,警官轉回後門,把她給牽了出來。
“鎖被弄壞了。”警官說。
就在這裡,我終於見到了我的愛車,“真奈美號”。
兩個星期前,我被遠藤“當心我報警”如此這般痛罵了一頓,致使我丟下她就逃跑了,如今卻承蒙警察的照顧可以把她找回來。聽說,她是被某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騎著到處去兜風的時候,被警察攔下而得到庇護的。那個粗野無禮的男人也因為佔領失物罪遭到懲處。他有這種報應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我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感到相當憤怒,但“真奈美號”總算是回到我的懷抱了。
“非常感謝您。”
我向親切的警官低頭道謝,然後與“真奈美號”一起離開了派出所。
一走出祗園,我溫柔地撫摸著“真奈美號”的坐墊。我注意到她在行進時會發出少許雜音,不過,無論壞得多厲害,我都會把你修好的。我在心底發誓,再怎麼悲慘倒黴,我都不會再丟下她,自己一個人逃走了。
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片刻以後,我環視了溢滿金黃光芒的祗園。
難得來到祗園,就去好久不見的“祗園會館’’露露臉好了。
“祗園會館”就在八坂神社附近,面對東大路通而建。
這五年當中,我時常到“祗園會館”來。這裡會放映晚於一般流行的二輪電影。雖然假日的時候客人會陸陸續續進來,但平常會來的就只有小貓兩三隻。上映作品也不會是A級作品。說是B級電影,聽起來有點可憐,只能算是半調子的電影而已,但是,半調子也有半調子的可愛之處。
那一天,“祗園會館”裡依然空無一人。
我從空曠大廳右手邊的樓梯上去,只有一位女性守著這片冷清。我交錢給她,然後上了二樓。電影雖然已經開始放映了,但我才不幹那種慌慌張張找位子坐下的事。
我看著那具展示在一角、黑亮黑亮的“慄山四號放映機”,一邊掏錢投入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買好咖啡後,在黑色長椅上落座,自在地抽著煙。走道有些陰暗,自動販賣機兀自發出嗡嗡雜聲,眼前並排著許多電影的傳單。隔音門的另一頭則傳來了爆炸聲、音樂聲,還有含混模糊的臺詞。聽起來是發生什麼意外事故的大騷動。
接著,我就像地震鯨魚一樣,悄悄地在電影所謂可看可不看的緊要關頭,裡裡外外來回走動,甚至蹲踞在外頭。像這樣的高尚遊戲——品味自己沒有看過的電影——可不是誰都能夠玩得好的。
我會來“祗園會館”,只是為了要這樣埋頭蹲在放映廳外而已。事實上,就算只這樣就回家,我也不會有什麼不滿足,就像是為了喝蕎麥湯而專程去蕎麥麵店吧。但是,我不會為了要喝蕎麥湯而專程去蕎麥麵店,所以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從來沒喝過蕎麥湯。
就在我埋頭享受這部電影的同時,“慄山四號放映機”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他跟我一樣,看了看放映機,然後往我這個方向走來。我才在想是誰打擾我……接著,我對他投去一眼。
“搞什麼,原來是你啊!”我說。
“嗯。”
遠藤點了點頭,在我身邊坐下。
“你又跟蹤我了?”
“不是。我沒有要惹你討厭的意思。”
“我可不是你的什麼同志。”
“我沒那個意思。”
“那麼,你為什麼到這裡來?”
“沒什麼。我只是喜歡這邊的氣氛而已。”
“這樣說起來,你也在拍電影嘛。”
“嗯。”
“你拍的電影,有趣嗎?”
“應該說,”遠藤說,“願意相信我有這個才能的,只有我自己。”
“哼。你有才能?沒那種事吧。”
我哼了一聲,又點了一根菸。
遠藤拿出手機,縮著肩膀,按著上頭的按鈕。
“馬上就好。”他說,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
“幹嗎啊?”
“準備一下,打個電話過去。”
“打給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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