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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特瑪說,卡門的乳房大這是個優勢。然後透過乳房切除術,最終完全去除腫瘤的可能性就更大,因為腫瘤始於乳頭。
三天之後,星期四的上午,謝特瑪—沃爾特斯治療團與放療師和外科醫生就宣佈結果。
不僅僅是阿姆斯特丹的醫學界,還有我們所有的朋友和家人,都十分關注關於我妻子乳房的這次範圍廣的討論。每個人都希望醫生可以給這次手術亮綠燈(沒有人直稱乳房切除術)。
“什麼情況?有沒有可能他們會給卡門做手術?”
“是——”
“但——那是好徵兆,不是嗎?”
“是的,基本上,因為起初他們不肯冒風險,而現在他們也許會的,所以應該是的,這是好徵兆。”
“噢,太棒了!這將會很好,不是嗎?”
夠了!天啊,這將會多麼好啊,最起碼卡門可以鬆一口氣了,不必再有一些奇怪的玩笑來自娛自樂了。以前,我從浴室出來時,她裸體躺在床上,臉上掛著笑,她的乳頭上貼了兩張黃色的小紙片,一張寫著“完整又漂亮”,另一張上寫著“下場不明”。
然後就是我,我將會感到多麼安慰啊!
不過,除了她的胸部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也會被切除——她變得比較冷談,這開始於卡門掉頭髮時。不要問我為什麼,但是自從她完全禿髮以後,她就覺得自己不再有魅力了。儘管我一再強調即使沒有頭髮,她也一樣漂亮。事實上,為了慶祝她的禿髮,我還剃掉了她化療之後僅剩的一點陰毛,在被窩裡告訴她她的陰部這樣有多麼好看。這也讓卡門激動了——至少在第一天晚上。
手術過後我要繼續告訴她,她有多漂亮,多吸引我,每次她照鏡子時我都會說一次。
卡門害怕失去乳房,我害怕失去我認識的卡門。我獨自焦慮,不敢告訴任何人。可能我更看重卡門的乳房,更甚於看重她的生命?
卡門和我幾乎不討論越來越近的手術。我們在澤蘭港的餐廳吃蛤貝的時候,躺在沙灘上的時候,晚上在別墅裡看《大衛?萊特曼》的時候,都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每一分鐘,我們都在想的是乳房。睡覺的時候,做夢也都是關於乳房。我們倆都知道對方也一樣,但誰也沒有說。
給醫院打電話的前一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我吻了卡門,然後側身躺下。
“要關燈嗎?”
“好,關吧。”
“晚安,我的愛。”
“晚安,寶貝。”
關燈。
幾分鐘過去了。
“丹尼?”
“嗯?”
“你困嗎?”
“不。”
“哦。”
“怎麼啦?”
“你覺得他們明天會怎麼說?”
“我不知道,親愛的。”
“你希望怎樣呢?”
“嗯,我希望他們冒險手術。”
“但你是個喜歡乳房的男人,丹。很快你就會有一個禿髮、只有一隻乳房的妻子。”
我翻過身,緊緊抱住她。
“我希望他們冒險手術,卡門。”
“真的?”
“真的。”
我感到一滴眼淚掉在我肩上。
“你希望明天他們說什麼?”
“我希望可以做手術。”
“那就好。”
“但是這很糟糕,不是嗎?”
“——”
“丹尼?”
“是——很糟糕,親愛的。但我寧願你只有一隻乳房,也不願失去你。”
第二天中午,我們躺在沙灘上。我時不時看卡門,但不敢問她我們是否應該立刻打電話。
“我要回別墅給他們打電話。”她說。
“你不願就在這裡打嗎?”我問,指著我的手機。
她搖頭。
“不了。我想聽清楚謝特瑪說什麼,這裡風太大了。”
她當然不願意在這裡打電話,傻瓜,我暗想。坐在漂亮的沙灘,周圍滿是人,聽你說將要失去乳房。
“我們一起回別墅好嗎?”我問。
“不。我想自己去。你和盧娜待在這。”
她在比基尼外面穿上一條裙子離開沙灘。
我一直看著她,直到她走到森林的邊緣,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等她回來時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鐘左右,我跟盧娜玩得很開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