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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程咬金。咬金接了銀子,棄了柴扒,竟自回去。到家中,程太太一見,連忙問道:“扒兒賣了麼?”咬金說道:“正是,賣完了,是一個人總買的,五錢銀子在此。”程太太道:“啊呀,十個扒兒,為何賣這許多銀子?”咬金道:“母親有所不知,這叫做貨賣當時,這個所在極有行情,這東西好賣,所以賣這許多銀子賣。”程太太道:“原來如此,我已做下十多個在此,待我再做幾個,明日去賣便了。”咬金又去買柴、買酒、買肉,回來吃了。看母親做到晚上,做成了十五個柴扒,說:“母親,不要做了,明日夠賣了。”
次日,咬金吃了早飯,背了柴扒,竟往斑鳩鎮上來。到了市中,只見人家店多不曾開,大門盡閉,便放下柴扒,只等人買。誰想鎮上這些人,都知道他厲害,誰敢來買?還有那身上穿得華麗的,遠遠見了,就遠避了去,猶恐他看見,扯住詐人,所以無人理他。咬金早上直立到下午時分,不見有人來看,心中一想,要等一個體面的人來,扯住他買。主意已定,又等了一回,再不見個人影。肚中餓得很,想道:“且去酒店內吃一頓,再作計較。”背了柴扒,要往酒肉店內去。這些店家都吃過他的虧,因此大家都不開店,門兒緊閉。
咬金一直來到市捎盡頭,卻有一所村酒店。原來那店中老兒老婆兩個,是別處新移來居住的,他們哪裡知道。一見程咬金走進店來,便問道:“官人吃酒麼?有好狀元紅在此。”咬金放下柴扒,向一處坐頭坐下,便說:“有好酒取十斤來,黃牛肉切五斤來,吃了一總算錢把你。”那老兒連忙取酒,與婆子暖起來,自去切了一盤牛肉,拿一雙箸,一隻碗,放在咬金面前。然後端上牛肉,婆子送酒過來,咬金放開大嘴,只顧吃,不一時,把這十斤酒、五斤牛肉,吃得乾乾淨淨。抹抹嘴,取了柴扒,往外便走。老兒道:“官人吃了酒,酒錢呢?”咬金說道:“今日不曾帶得來,明日還你罷。”望外就走。老兒連忙趕出來,一聲喊,一把扯住,將他舊布衫扯開。咬金大怒,拋下柴扒,扭回身子,一掌把那老兒打得一個發昏,直跌入裡邊去了。那老婆子著慌,便大聲叫屈。惹得咬金性發,一腳把鍋灶踢翻。雙手一掀,把架上碗盞物件,一齊打碎,竟入內來。老兒老婆兩口見不是路,沒命的奔上樓去,將扶梯扯了上去,大叫地方救命。此時外邊的人聚攏來,見是程咬金撒潑,誰敢上前去勸?咬金把店內桌凳打個罄盡,喝一聲:“入娘賊,你不下來,我把這間牢房打碎,不怕你不下來。”蹬的一腳,踢在中庭柱上,把房子震得亂動。老兒老婆兩口在樓上嚇慌了,大叫:“爺爺饒命。”
正打之間,只見遠遠來了一個英雄,他生得來身長九尺,面如滿月,目若寒星,頦下微有髭鬚。頭戴一頂線扎巾,身穿一件油綠紗戰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跟隨著十多個家丁走來。見滿街人擠著,那人便帶住了馬,望內一看,只見咬金在內,口中大喝:“你不下來,我就掀翻你這間牢房。”又是一腳,向右邊庭柱上蹬來。這房子格格格的響,搖上幾搖,幾乎坍了下來。這英雄一見,連忙下馬,分開眾人,趕入門內,叫一聲:“好漢,請息怒。有話好好的說,不必動手。”咬金回身喝道:“你敢是替他賠還我這布衫的麼?”那人道:“非也,布衫小事,還要請仁兄到敝莊,小可另有話說。”咬金把這人上下相了一回,像個好漢,便說道:“若非老兄解勸,我就打死了這入娘賊,方肯甘休。”那人叫老兒老婆放圩扶梯,走下來賠了咬金的禮,叫家丁身邊取了十兩銀子與他。那人挽了咬金的手要走,咬金道:“我還有十五個柴扒,拿了去。”那人道:“賞了這老兒罷“咬金道:“便宜了他。”二人挽手出了店門,步回莊上。管教:
濟南城中為血海,瓦崗寨內動刀兵。
咬金抬頭看時,只見四下裡人家稀少,團團都是峻嶺高山,樹木叢茂。莊前一條大溪,溪邊一帶垂楊大柳。入得莊門,到了堂上,那人分付家丁:“且請好漢去香湯沐浴,換了衣布。請來見禮。”一面分付擺酒。咬金也不推辭,同了家丁,來至浴室內洗了澡,家丁送上羅衫羅褲,新鞋新襪,服侍他穿好了,又送一頂二車瓜頭巾,廣紗道袍,穿戴齊整,來至中堂,二人見禮,分賓主坐定。那人問道:“不知兄長尊姓大名,家居何處,府上還有何人?今日小弟偶遇,三生有幸。”咬金說:“小可姓程,名咬金,字知節,本縣斑鳩鎮人也。自幼喪父,只有老母在堂,家業凋零,賣私鹽打死了巡捕,問成大辟,囚在牢中。今遇皇恩,得放回家,賣些柴扒。今蒙我兄相招,請問高姓大名?”那人道:“小弟姓尤名通,字俊達,祖居此地,向來出外以賣珠寶為業。近因年荒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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