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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堆的寶石上亂摸著,他的手背上的面板顯得通紅,纖細的汗毛閃閃發亮。但這是一隻清瘦、有力、能幹的手,厄休拉覺得它很可愛。他很小心地拿起那根項鍊,把它放在手心裡,吹掉上面的煤灰,他似乎全神貫注地看著它。項鍊放在他堅硬發黑的手心裡顯得更小了,他向她伸出手去。
“你留著它吧。”他說。
厄休拉容光煥發地堅決表示反對。
“不能,”她說,“它已經歸小厄休拉了。”
她向那孩子走過去,把項鍊戴在她溫暖、柔軟無力的小脖子上。
一時間大家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接著他父親向小娃娃低下頭去:
“你怎麼說呢?”他說,“你會說謝謝你嗎,你會說謝謝你嗎,厄休拉?”
“她的名字現在就叫厄休拉了,”那媽媽說,她站在門口微笑著,表示十分感謝。她於是也走過來看看戴在孩子脖子上的項鍊。
“她就叫厄休拉,對不對?”厄休拉·布蘭文說。
她父親帶著親密的、一半討好一半粗直的神態抬頭看著她。他的不自由的心靈已經愛上了她:可是他的心靈是不自由的,永遠不自由的。
她要走了。他給她拿過一把小梯子讓她好爬到碼頭上去。她吻了吻現在由媽媽抱著的那個小娃娃,然後就轉身走了。媽媽現在一肚子說不完的感謝的話。那個男人卻沉默地站在梯子邊。
厄休拉走到斯克裡本斯基的身邊,兩個年輕人的身影在一片閃著光的黃色的水流之上走過了那道閘門。那駁船的船伕看著他們向遠處走去。
“我十分喜愛他們,”她說,“他是那麼文雅,———哦,多麼文雅!那個小娃娃更是太可愛了!”
“他很文雅嗎?”斯克裡本斯基說,“我敢肯定那女人原來一定是人家家裡的用人。”
厄休拉止不住往後一縮身子。
“可是我很喜愛他那種粗野的神態———這裡面隱藏著真正的高雅。”
她匆匆向前走去,很高興今天遇到了這個長著亂鬍鬚的滿身油泥的高瘦男人,他使她有一種溫暖的輕快的感覺。他使她感到自己的生命變得更豐富了。可是,斯克裡本斯基卻只是在她身邊創造了一種死寂和淒涼的氣氛,彷彿整個世界已經是一片灰燼了。
在他們匆匆趕回家去參加盛大的晚宴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講什麼話。他心裡對那個已有三個孩子的高瘦的男人非常妒忌,他妒忌他的不講客套的直爽性格,妒忌他透過厄休拉所表現的對女人的崇拜,這是一種身心一致的崇拜,一個男人的身心向往著和崇拜著一個姑娘的身體和精神,他懷著一種明知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望,可是他十分高興知道世界上存在著這種完美的生靈,而且很高興能和它有暫時的交往。
他自己為什麼不能也這樣來思念一個婦女呢?為什麼他從來也沒有真正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思念過一個婦女:從來也沒有過真的崇拜,真正的愛,而只是對她有一種肉體上的要求?
可是,他只能以他的肉體來對她進行思念,至於他的靈魂,它願意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在沼澤農莊上,一股慾念的火焰被慢慢扇了起來,這火是被湯姆·布蘭文和弗雷德的婚禮給扇起來的。弗雷德這個羞怯、漂亮和笨手笨腳的農民卻和一個漂亮的受過一定教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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