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交上了朋友。斯利菲爾德大約二十歲,她是一個很純潔的姑娘,和別的老師來往很少,她長得很漂亮,常常獨自沉思,似乎生活在另一個更可愛的世界中。
厄休拉每天帶飯到學校去吃,從第二個星期開始她便開始在斯利菲爾德小姐的教室裡吃飯。三班的教室單獨在一個地方,兩邊的大窗戶可以看到下面的操場。在一個亂哄哄的學校裡能找到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實在是一個極大的安慰,因為這裡有一盆盆的菊花和一些別的花草,還有一大盆草莓;牆上掛著許多漂亮的小圖片,一些照相複製的格黑爾茨(法國18世紀傷感主義勸善派畫家)的作品,其中還有雷諾(英國18世紀肖像畫家及批評家)的《天真時代》,頗給人一種親切感;所以這間具有寬大的窗子、更小巧更乾淨的課桌,再加上這些圖片和花草的教室,厄休拉一見便非常喜歡。至少在這裡可以覺察到一點人情味,她因而也可以對這種人情味作出反應。
今天是星期一。她到學校來上課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儘管她自己似乎還仍然是一個陌生人,但對這裡的環境已經慢慢熟悉起來。她總盼望著快點去和馬吉一塊吃飯,那是一天中她惟一能感到一點情趣的時候。馬吉是一個非常強健的、不肯與人為伍的姑娘,她總邁著緩慢的穩健的步子走在一條堅硬的大路上,隨時帶著自己的夢想。厄休拉總像穿過一陣陣毫無意義的迷霧一般,一堂一堂地教著她的課。
到中午時,她班上的學生總是毫無秩序地一窩蜂向外跑,她完全沒有體會到,她這樣對一切採取超然的容忍,她這樣客氣地laisser…aller,(法語,意為放任自流)將會慢慢招來多麼嚴重的反對。他們走了,她可以暫時離開他們,這就再好不過了。她於是也就匆匆跑到教員休息室去。
布倫特先生正蹲在一個小火爐旁邊,把一些米麵餅放在小火爐裡烤,接著他站起來,用一把叉子仔細地攪和著放在爐架上的一個小鍋子。後來他又蓋上了鍋蓋。
“那餅還沒有烤好嗎?”厄休拉打破他那全神貫注的沉默,顯得很高興地問道。
她始終保持一種輕鬆愉快的神態,對所有的老師都是那麼和顏悅色。因為她覺得,不論從較高貴的遺傳關係或家庭出身來說,她現在都彷彿是處在一群鵝中間的一隻天鵝。她自覺是這個醜陋學校中的一隻天鵝的驕傲感始終也沒有被打下去。
“還沒好。”布倫特先生冷淡地回答說。
“不知道我的菜溫熱了沒有,”她說,對著火爐彎下腰去。她想著他也許會替她看一看,可是他根本不予理睬。她感到很餓,急切地把手指伸到那飯盒裡去,看看她的甘藍芽菜、土豆和肉溫熱了沒有。現在還不熱。
“你不認為每天帶飯來吃倒也很有趣味嗎?”她對布倫特先生說。
“說不上來。”他說,拿一條餐巾鋪在他的桌子的一個角上,完全沒有抬頭看她。
“我想你要是中午回家,可能是太遠了吧?”
“是的。”他說。接著他站起來看著她,他有一雙她從來沒見過的最藍、最可怕、最銳利的眼睛,他顯出越來越兇惡的樣子看著她。
“我要是你,布蘭文小姐,”他威脅地說,“我一定會對我班上的學生管得更嚴一些。”
厄休拉止不住一哆嗦。
“是嗎?”她儘管仍有些恐懼,卻儘量和藹地問道,“我現在還不夠嚴厲嗎?”
“因為,”他根本沒有聽她的話,接著說,“如果你不盡快先制服他們,他們就會把你搞倒,他們會不把你看在眼裡,弄得你哭笑不得,到時候哈比就只好給你換個別的班———結果只能是這樣。你要是不趕快制服他們,”———他這時往嘴裡塞滿烤餅———“而且越快越好,那你在這裡將呆不了六個星期。”
“哦,可是———”厄休拉忿恨地、沮喪地說。她心裡感到十分恐懼。
“哈比是不會幫你的忙的,他永遠是這麼個辦法———他就讓你教下去,情況越來越壞,到最後或者你自己教不下去了,或者他把你請走。這事跟我毫無關係,只除了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那麼一個班讓我去對付就好了。”
她聽出那男人的聲音裡有一種對她譴責的意味,並感覺到自己彷彿是犯了罪。直到現在,這學校對她來說還沒有變成一種明確的現實。她還在那裡力圖逃避。這是一種現實,可是它只彷彿存在於她的身外。她極力掙扎著,不願意相信布倫特的這套說法。她不希望看到這種現實。
“那真有那麼可怕嗎?”她猶猶豫豫地說,樣子顯得很漂亮,可是頗有點儘量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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