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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永遠不變的世界。
她的心靈完全知道,也根本不在乎那處於人為的光亮之中的世界會有些什麼想法。在他們走上越過鐵路的便橋的臺階的時候,他們遇見了下火車的旅客。她感到她自己屬於另一個世界,她在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絲毫也不曾受到干擾,因為在她和他們之間已完全被黑暗隔開了。在她走進家裡被燈光照亮的飯廳時,那裡的燈亮和她父母的眼神都根本無法透進她的意識中去。她那個日常生活中的自我仍依然如故。她只不過又有了一個更強大的曾經接觸到那黑暗的自我罷了。
那存在於黑暗中和黑夜的驕傲之中的離奇的分割力量始終也沒有離開過她。她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更為自信。她根本不可能再想到任何人,甚至那個人世的年輕人斯克裡本斯基還能和她的那個永恆的自我發生任何關係。至於她的短暫的過著社會生活的自我,她在各方面完全聽其自便。
她的整個靈魂已經和斯克裡本斯基糾纏在一起了———但這不是那個塵世的年輕人,而是那個尚未表現出任何差異的人。她現在對自己已經十分自信,她是絕對的堅強,比全世界任何人都更堅強。全世界的人並不堅強———而她卻很堅強。整個世界只是在次要的意義上存在著:———她的存在卻是絕對的。
她照常繼續在學校裡上課,例行公事地做完她的功課。但這只是為了掩蓋她的陰暗而強有力的隱蔽生活。她自身的存在以及和她在一起的斯克裡本斯基是那樣的強大,使她完全可以在另一種生活中獲得休息。她每天早晨都上大學去,照常上她的課,歡欣鼓舞,可是非常遙遠。
她上他的旅館去跟他一起吃午飯;每天晚上她也總和他一塊兒,或者進城去,或者躲在他的房間裡,或者跑到郊外的農村去。她對家裡說,她為了透過學位考試,每天晚上要刻苦學習。可實際上她對她的學習已經絲毫不在意了。
他們倆都是那樣無牽無掛,幸福而平靜。他們自己的那種至高無上的存在,使得世界其他的一切全都處於次要地位,所以他們完全可以自由,不予理睬了。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他們惟一需要是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單獨在一起。他們希望那時間專屬於他們所有。
復活節的假日馬上要來臨了。他們同意馬上就離開這裡。至於將來還回不回來,那都沒有關係。對世界上一切具體的事,他們全都不在意了。
“我想我們應該結婚,”他若有所思地說。按現在這情況,一切是這樣宏偉而自由,而且他們是生活在一個更深的世界中,如果讓他們的關係公開化,那就是要把它放在和其他一切事物平等的地位,而那就會是對他自身的否定。因為在目前他已經和所有那些事物完全斷絕關係了。如果他結婚了,那他就得恢復他那個具有社會性的自我。想到他必須恢復那個具有社會性的自我,他馬上就感到失去了信心,感到無比空虛了。如果她成了他的社會生活中的妻子,如果她變成了那個十分複雜的死去的現實的一部分,那麼他的下層生活和她還會有什麼關係呢?一個人的社會生活的妻子幾乎只不過是一種物質的象徵。而現在她對他來說,幾乎是比傳統生活中任何東西都更要生動得多。她把一切傳統生活都完全看作是虛假的,他和她站在一起,陰森、變化不定,具有無限的力量,那包容著他們的死去的一切都被看作是活著的虛假的東西。
他觀看著她的沉思的惶惑的臉。
“我不認為我願意跟你結婚。”她皺起眉頭說。
這使他頗感到有些難堪。
“那是為什麼呢?”他問道。
“還是讓咱們回頭再慢慢想一想吧,你說怎麼樣?”她說。
他感到很不痛快,可是他仍然十分強烈地愛著她。
“你這臉現在已經不像是一張臉,而變成museau(法語:此字原指動物的嘴臉,此處當有樣子很難看之意)了。”他說。
“是嗎?”她大叫著說,她的臉馬上像火燒一樣發亮了。她想這樣她就已經避開了那個問題。可是他卻還要談這個問題———他不能就此罷休。
“為什麼?”他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結婚?”
“我不願意和別的人在一起,”她說,“我願意老是這樣。什麼時候我願意和你結婚,我一定告訴你。”
“那好吧。”他說。
他願意這樣讓事情暫時不要說死,一切由她去負責任。
他們談到了復活節的假日,她只想盡情地尋歡作樂。
他們跑到皮卡迪利一家旅館去住。她就算作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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