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他看看她,頭幾乎沒有動,眼睛裡含著笑。
“你是剛剛才醒來嗎?”他說。
“你走開,”她回答說,像條小蛇似的向前伸伸她的頭。
“不能,”他回答說,“我決不會走開。你可以走。”
“你走開。”孩子尖叫著命令說。
“床上完全有夠你躺的地方。”他說。
“你不能不讓你的父親在他自己的床上睡覺,我的小乖乖。”她的媽媽笑著說。
那孩子慍怒地看著他,由於自己無能為力,顯出很可憐的樣子。
“這兒完全有地方讓你睡。”他說,“這張床夠大的了。”
她只是生氣地看著他,沒有回答,接著她又轉身抱住她的媽媽,她不能接受這種現實。
那天,她接連幾次問她的媽媽:
“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去,媽媽?”
“咱們就在自己的家裡,親愛的,咱們以後就住在這兒了。這兒就是咱們的家,我們同你的父親一塊兒住。”
那孩子被迫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是她仍然對那個男人非常反感。天黑的時候,她問道:
“今天晚上你睡在哪兒,媽媽?”
“現在我和你爸爸一塊兒睡。”
當布蘭文走進來的時候,那孩子惡狠狠地問著:
“你為什麼跟我媽媽睡在一塊兒,我媽媽應該和我睡。”她的聲音都已經發抖了。
“你也來好了,你可以跟我們睡在一塊兒。”他儘量討好地說。
“媽媽!”她大叫著,轉過身去希望得到她媽媽的支援。
“可是我必須得有個丈夫,小乖乖。所有的女人都有一個丈夫。”
“你也願意有一個爸爸和你的媽媽在一起,是不是?”布蘭文說。
安娜憤怒地看著他。她現在似乎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不,”她最後兇惡地叫道,“不,我不要。”然後她慢慢地皺起眉頭,傷心地哭了。他站在那裡看著她,心裡很難受,可是他也沒有辦法改變這種情況。
她瞭解到這些情況以後,變得比較安定一些了。他對她很隨和,和她談談講講,帶她去看看他的那些家畜和家禽,用帽子裝著新出窩的小雞拿給她玩,帶著她去撿雞蛋,讓她用麵包皮餵馬。她現在也常常很願意和他在一起,對他也比較順從了,可是她卻仍然保持著中立態度。
她對她的母親表現出一種離奇的難以理解的嫉妒心理,常常不安地掛念著她。布蘭文有時駕著車帶著他的妻子到諾丁漢去,這時安娜也會很高興地到處奔跑著,也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顯得很安心。可是到了下午,又永遠只剩下了一種呼叫聲———“我要我媽媽,我要我的媽媽,我要我的媽媽———”她那痛苦和傷心的哭聲很快就讓軟心腸的蒂利也跟著哭了。這孩子感到痛心的是她的媽媽已經離開她了,離開她了。
可是一般說來,安娜似乎十分冷淡,她恨她的媽媽,對她十分不滿。她明確地說:
“我不喜歡你幹這種事,媽媽。”或者“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她說。她對布蘭文以及對沼澤農莊上的所有的人都變成了一個很難辦的問題。但是一般說來,她十分活躍,總是十分輕快地在農莊上到處奔跑著,只是偶爾跑回來看看她媽媽是否還在。她似乎從來也沒有現在這樣快樂過,可是她常常顯得比較急躁,滿腹心事,又喜歡胡思亂想,而且性情多變。蒂利說,她是被鬼迷住了。可是隻要她不哭,這都沒有關係。安娜的哭聲總是那麼讓人心碎,她那幼小心靈的痛苦,彷彿代表著一切時代,是那樣的深沉,那樣地脫開了時間的限制。
她經常拿農莊上的各種牲畜作為自己的遊伴,對它們說話,對它們講她從她媽媽那兒聽來的各種故事,教導它們,改正它們的錯誤。有一次,布蘭文看到她站在進入養馬場和養鴨水塘的大門旁邊,從柵欄外面向裡望著,對那些站成一條曲線,樣子顯得很莊嚴的白鵝大叫著。
“有人走來的時候,你們不應該那樣大喊大叫。你們是不能那樣的。”那些笨重的搖晃著身子的家禽,看看那張兇猛的小臉,和那從柵欄外邊伸進來的像羊毛一樣的頭髮,揚起頭搖晃著向一邊走去,同時發出那鵝常常用來表示抗議的聲音,那種拖長的嘎—嘎—嘎聲,在門的那邊排成一行,搖晃著它們漂亮的、像船一樣的白色的身體。
“你們太淘氣了,你們太淘氣了。”安娜大叫著,驚愕和煩惱的眼淚充滿了她的眼眶。她使勁跺著她穿著拖鞋的腳。
“嗨,它們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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