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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也跟著他出去了。他們站在宿舍門前走廊上憑欄下望。
周漢臣揹著手像棵大樹一樣立在院子中央。在院子裡活動的男生和女生都遠遠地繞開他,像是躲避一個凶神惡煞。趙大鷹陰著臉凝望著樓下對戴良才說道:你從今天開始就要負起責來監督他,不能讓他亂說亂動。
戴良才咬著嘴唇面露難色。
眉子說她替戴良才解圍:等修好宿舍樓以後,再把他監督起來。
反革命流氓如何久打不倒 戴良才看見白雪公主又把雞蛋塞給周漢臣
這個故事中的人物除了白雪公主沒找到,調查組都不止一次找到他們調查。當調查組第二次找戴良才時,他們已經對這個人物有了相當瞭解。
廣播學院的學生正在階梯教室中進行朗誦比賽,調查組在後排座位坐下了。
隔著一片人頭,他們看見戴良才正拿著幾頁紙從場邊甬道往臺上走。幾個老師學生模樣的人圍著他囑託著什麼。他笑著擺著手勢,似乎是讓大家放心。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調查組竟還發現了他的手指出奇地長。有一個俊俏小樣的女學生臨到戴良才登臺時又趕過去囑託了兩句。戴良才很英姿颯爽地上臺了。那似乎是一個著名話劇中古代詩人屈原的長篇獨白,戴良才朗誦得慷慨悲歌仰天長嘯。最後又十分謙謹地對臺下鞠了個躬。
因為有比較熱烈的掌聲,戴良才下臺時走得很瀟灑。
當兩個調查人適時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既有些意外,又似乎早有預料,甩了一下頭髮,很大方地笑了笑,向兩個調查人伸出親熱的手。那個俊俏小樣的女生活潑地追過來。戴良才卻儘量不惹人注意地與調查組離開了階梯教室。
調查在戴良才所住的學生宿舍進行,幾張雙層床上都是學生的鋪蓋。戴良才顯然早有充分準備,從容輕鬆地笑著。調查人則更有充分準備,問題一開始就很深入。
調查人問:對周漢臣的迫害不是一哄而上一兩天就把人打死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這種情況一般很難造成把人打死的結局。你上次講到你覺得周漢臣好色,我們想知道你有什麼具體所指。
戴良才說:我當時說過嗎?
調查人說:我們記錄上有。
戴良才說:那也就是一般的印象吧。一個男老師喜歡在女生群裡廝混,這樣說說,那樣笑笑,難免給人這種印象,並不需要太多具體所指。
調查人問:當時你是造反團五個頭目之一,專門負責監督管制周漢臣,是不是?
戴良才似乎想了一下,說道:大概是吧。
調查人接著問:後來,你們全校就開始修築塌裂的宿舍樓,周漢臣跟你們一塊幹,具體怎麼修,很多是看他的意思。當時你說過,周漢臣就是我們留用的日偽人員,是不是?
戴良才說:這不是我說的。
調查人接著說:你當時在勞動現場每天監督周漢臣,據說採取了很多不人道的做法。
戴良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困難,他有些撐不住了:你們到底懷疑我什麼?你們明說。
這時門開了,那個在階梯教室出現過的俊俏小樣的女學生擠了進來,想必她在門外已聽了一會兒,這時對調查人說:戴良才對周漢臣老師一直挺懷念的,說荊山島工讀學校的學生都應該對那段歷史反省。戴良才卻站起來舞動著手指很長的手將那個女生推了出去:你急什麼?我會說清楚的。調查人發現,那個女學生其實和眉子長得有一些像。
戴良才坐下了,翹起二郎腿,點著了煙:你們懷疑我什麼?明說吧。
調查人說:不是懷疑你什麼,我們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周漢臣死了十年了,你覺得他應該平反昭雪嗎?
戴良才說:我個人覺得應該,但是我沒把握。我覺得說他流氓是捕風捉影,但是這最後得由女生們說話才能定。男生當時都是為女生打抱不平。你們應該找更多的女生調查。
調查人問:你說男生是為女生打抱不平,具體到你,是為哪些女生打抱不平?據我們所知,在整個批鬥周漢臣的過程中,男生起的作用是主要的。後來砸石頭,主要也是男生。你講清楚你的情況,對於我們瞭解整個事件是有好處的。
戴良才說:事隔十年,我不可能什麼事都記得住。你們想問什麼問題,就具體地問吧。
往下涉及的事實是調查組根據對眾人的調查掌握的,對戴良才有很大的針對性。
那天,開完造反團五人領導會議的晚上,戴良才就將第一張寫好的明信片塞到了周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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