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秀秀雙手一下摟住他的脖子,兩腿夾住他的腰,像小孩吊在父親身前一樣。周漢臣說:別擋我視線。閻秀秀仰下臉,周漢臣就把三個人運過了河。
周漢臣返身回到岸這邊時,看著肖莎莎、眉子、白雪公主這幾個望著水畏縮在一起的女孩,說了一句:要我幫助嗎?
旁邊戴良才一下過來對眉子說:我馱你過去。眉子用目光量了一下,戴良才雖然瘦高仍比周漢臣低半個多頭,便說:會淹你的。戴良才說:淹不了你就行了。說著就雙肩高高馱著眉子下水了。
周漢臣看著肖莎莎和姜囡囡問道:你們呢?
肖莎莎因為困難而說不上話來;白雪公主因為激動說不上話來。
周漢臣轉頭看了看趙大鷹,指著面前兩個女生說道:我可以嗎?趙大鷹在扮演一個撤退在後的領導角色。他雖然站在高處,卻很難高大地回答這個問題。他不能將她們扛過河。他對兩個女生說道:你們自己定。姜囡囡走前兩步,周漢臣將她頭衝前輕輕扛到一肩上,又對肖莎莎伸出手。肖莎莎咬住嘴唇彆扭地走過來,周漢臣將她扛上另一肩,一左一右像扛著兩個羊羔一樣下了水。
眉子坐在戴良才肩上,覺出周漢臣喘著氣走在後面。水高起來,淹沒了戴良才的嘴和鼻子,眉子轉回頭驚慌地叫起來。周漢臣看了她一眼,說道:坐穩你的。戴良才又從水中露了出來,抹一把臉,長吐了一口氣,說道:你嚷什麼?眉子說:我怕你淹死。
周漢臣又同幾個會水的男生回學校扛了點食物過來,全校近二百人就在高坡的空營房裡熬了一夜。第二天水退了,回學校一看,宿舍樓果然塌掉了一角。不遷移,這一晚上肯定有死傷。
調查人回憶,談話後來從辦公室移至一間空宿舍進行。其間有同學來找閻秀秀。閻秀秀顯然不願讓同學們知道這次調查,她把他們很快應酬到門外,隱約聽見她說是老鄉來看她,而後又回來接著談話。
調查人問:經過這事,學生們對周漢臣的情緒是不是緩和許多?
閻秀秀回答:這很難說,不同人反應不一樣。
調查人問:肖莎莎是不是對周漢臣的態度有很大改變?
閻秀秀回答:沒有,一點沒有。她說她根本不想讓周漢臣扛過河。
調查人問:那你呢?
閻秀秀回答:我內心當然還是感謝周漢臣老師的。宿舍樓塌掉的一角正好包括我們那間宿舍。那天沒有他,全校學生我看很難過河,
調查人問:希望你講當時的真實感受,不要用現在的眼光解釋當時的思想言行。
閻秀秀顯然有點激動地說:我是摟著他脖子夾著他腰被他送過河的。那幾天我的身體一直就沒消失這感覺。後來好多年,我一看見誰家小女孩摟著爸爸脖子被爸爸抱在懷裡,都不由得要回想起我那次過河的感覺。我當然感激他。
(又二十多年後,作者見到這位已經家裡家外都很事兒媽的閻秀秀時說:你當時對調查組的這段講話肯定是真情實感。
閻秀秀坐在家中客廳裡也一派女幹部模樣,她說:對周漢臣總該感激的。咱們對過去中學小學的老師一般都忘不了,你說對吧?同時拿起茶几上響鈴的電話。她啊啊地聽了一番,吩咐了一番,而後放下電話高聲問:有人送來局裡的公函嗎?一間緊閉的房門裡悶著挺響的搖滾,傳出她女兒忙不顧及的一嚷:電視櫃上。
閻秀秀拿起牛皮紙大信封一邊拆著一邊說:我不迴避那段歷史,你想回避也迴避不過去。而且我覺得該好好思考歷史。只不過現在人吃喝玩樂誰顧得上啊。
作者在一頁頁草草翻看檔案的中年女幹部的黑長臉上看到一種習以為常的慨嘆。)
調查人問:其他人呢?
閻秀秀回答:各是各的態度。戴良才因為這事就和眉子吵了一架。
反革命流氓如何久打不倒 眉子看見白雪公主先舉起了手
眉子對調查組的陳述明顯與肖莎莎、閻秀秀不同。
這個穿著綠運動衣從足球場上跑下來,接受調查的建工學院學生坦陳自己曾經對周漢臣一往情深,並坦言她是主動的,因此很少洗清自己之嫌。
至於她的陳述有沒有想象誇張的成分,就讓人沒把握了。
根據她的陳述我們大概可以相信,大字報一貼出來的那天早晨,看見周漢臣有些滄桑地站在人群中,她當時很想挺身站出來保護周漢臣。眉子說,她那時有這種衝動。小時候看見父親在街上因為什麼事和外人發生衝突時,她奮不顧身衝過去,用力推那幾個圍著父親氣勢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