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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一下把她攔腰抱回來,還又舉手喊了一句:往死了砸!
(作者幾十年後沒能夠找到眉子,特別向調查人詳細詢問了調查眉子時的情景。調查人說眉子在講述最後一晚的事情時,眼淚哭溼了一條手絹。眉子說,她一定要把知道的事情全講出來,以解除自己心頭的悔恨。)
調查人最後問: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有人要把周漢臣往死裡砸,有沒有殺人滅口的性質?
眉子說:什麼性質都有。
久打不倒的人如何被砸死 戴良才聽見頭頂一陣老鴉叫
戴良才第二次接受調查組調查時,竭力表現出從容。和調查人握手,他顯得又禮貌又親熱。但談話一涉及當年他在荊山島工讀學校的實質事情,他就惱。講講平息了。一提到最後一晚的事情,他又激動起來。這個廣播學院的學生剛剛在階梯教室裡參加了朗誦比賽,這時像抖動鬃毛的馬一樣抖著蓬鬆的頭髮,舞動著手指奇長的手,激烈地講開了:
說來說去,是不是都想說到我的頭上?那天的事情和我有多大關係?
最初是肖莎莎嚷起來的。誰知道後半夜了,她怎麼撞到周漢臣懷裡去的?
後來又是閻秀秀最先嚷起來。我穿上衣服衝出宿舍時,閻秀秀早已跑下樓。我當時還奇怪,她怎麼那麼快?說周漢臣要強姦肖莎莎、要毒死糾察隊,都是她最先喊出來的。我負責監管周漢臣,周漢臣要毒糾察隊,我當然要奮勇當先。
馬小峰說他覺得不對勁,可能是中煤氣了。我沒聽他對我講過。事後憑想當然不行。他當時是和我講過什麼話,具體也聽不大清。我說,先把人追回來。我就說了這麼一句。我沒有說過周漢臣畏罪逃跑。馬小峰既然講周漢臣不是下毒,那他為什麼不對大家提出來?光和我戴良才說有什麼用?
最後砸周漢臣,馬小峰扔石頭比誰都扔得起勁。
眉子可能也會跟你們說三道四。說她往地上扔石頭,一邊扔一邊哭。這話我前些天聽她說過了。誰相信?我看她當時扔得挺歡的。只不過人小力不夠就是了。我才不信她會一邊哭一邊用石頭砸石頭。眼看著周漢臣要砸死了,你用石頭砸石頭有什麼用?
趙大鷹當時就是一個發號召的,我還不是跟著他?
連阿男都像游擊隊朝日本鬼子扔手榴彈一樣,扔得歡著呢。一群人追周漢臣,哪個要用我戴良才帶頭號召?
要說周漢臣確實有些冤。他平時喜歡一點女學生,絕對談不上流氓。他那天晚上也絕對不可能去給糾察隊下毒。你們說糾察隊可能是中煤氣,我覺得那合乎情理。其實,後來大家沒有明說,心裡差不多都明白過來。
周漢臣死了十多年了。我們荊山島工讀學校的這些學生也一個個熬出了頭。我去年就發出倡議,到周漢臣老師逝世十五週年那天,當年的學生都去荊山島祭奠他。那時我們幾個上大學的也就都畢業了。我和眉子、阿男、閻秀秀都通了信。我為什麼要帶頭搞周漢臣十五週年祭?就是說明我從心裡邊感謝他。我對他們說,以後每逢周老師忌辰,我們都要想辦法祭奠他一回。你們可能不知道,周漢臣老婆那些年也去世了。他又沒有兄弟姐妹,父母早就不在世了,又沒有子女。我們不祭奠他,誰祭奠他?
中國古話說,一日師恩,終生為父。周漢臣對我們豈止是一日師恩?沒有他,肖莎莎早就上吊死了。沒有他,荊山島工讀學校二百多人當年可能就餓死了。沒有他,馬小峰和糾察隊那十幾個人也可能早就煤氣中毒死了。
沒有他,就沒有我戴良才的今天。
調查人冷靜地等戴良才講完了。
調查人問:你既然對周漢臣懷有這樣的感激心情,就尤其應該幫助我們把案件搞清楚。那天晚上,馬小峰到底和你講沒講他覺得不對勁,像是煤氣中毒,不是周漢臣下毒?
戴良才眨了眨眼,雷歷風行地一甩分頭:沒有。
調查人問:你剛才說大夥後來心裡都明白過來,糾察隊可能是煤氣中毒,不是周漢臣下毒,這是怎麼個明白?
戴良才說:人之常情。事之常理。
周漢臣去毒糾察隊有什麼意義?半夜三更,他能用什麼方法把糾察隊都毒昏?他每天被監管在自己的房間,也很難操作。真要下毒,他大半夜的又跑到糾察隊小屋看什麼?還開什麼窗?這麼一想,就漏洞百出嘛。
調查人問:這些常理你們當時就應該能想到啊。為什麼群起而攻之,最後用那樣殘忍的手段將周漢臣砸死?
戴良才放下了二郎腿說道:我剛才講的只是一般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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