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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真實?在第三者無法確認的情況下,真相充其量只是一種幻想。」
沒有人能夠完全敞開心房——上次那起小瓷偶事件,確實讓我有這樣的感受。但即便如此……
「不管是幻想還是其他,我還是必須帶回答案。」
「為了店?還是為了你自己?」
「長峰先生。」
「別再說些模擬兩可的話了,我沒時間聽這些了。」
「如果絢部小姐一定要我有個交代,那要我創作幾個答案都行,也就是從同一件事實創作許多故事,這道理和只要有蛋、麵粉、牛油、砂糖,就能製作各種甜點是一樣的。」
「意思是編造一個合理的謊言?」
「是不是謊言,由你們店裡的人或是絢部小姐自己判斷。」
見我一時語塞,長峰主廚說:「很難嗎?那我出個選擇題吧!絢部小姐希望我是剽竊別人創意的嫌犯?還是不希望我是呢?」
「當然不希望啊!」
「那就以不希望是『路易』的主廚是割竊別人創意的嫌犯為主題來創作吧!你覺得兩款點心的設計之所以相近,是基於什麼理由?」
「一定是你們講好的……」
「這不可能,除非一開始就計劃合作。」
我隨口說:「難不成純靨巧合。」
「這理由不錯,即便是如此愚蠢的理由,只要材料齊備還是具有說服力。『路易』和福櫻堂都在發想適合夏季的新品,一提到夏天,除了大海、河川等水的印象之外,還有煙火、銀河、星空——」
長峰主廚伸手探入上衣口袋,掏出一張摺好的紙。他緩緩攤開,擺在我面前,原來是好幾張日本畫的影本,好像是從畫冊上影印下來的。
「因為我聽說絢部小姐會過來,所以拜託衝本幫我掃描幾本藏書,用mail傳檔,我再用這邊事務所的電腦收信,列印出來。」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些畫。我想起來了——就是去「路易」請教關於小瓷偶的事時,瞥見長峰主廚正在看的日本畫畫冊。這麼說來,長峰主廚走進事務所時,女職員起身遞給他的資料袋裡裝的就是這幾張影本。
「這是橫山大觀的畫,」長峰主廚靜靜地說:「大観是位非常特殊的日本畫畫家,他一開始並不想走輸畫這條路,而是以理工科為目標,學習英語,就像明治時期的人對於西方事物十分感興趣。他將西方元素融入傳統的日本畫,創造獨特的美感。即便現在看來,畫風還是很華麗,是吧?因為他的畫作結合了歐洲的印象派畫風。像這樣將觸角延伸至各層面之人的畫作其實非常有趣,《初夏竹林》、《洞庭秋月》、《夜櫻》、《野之花》——要是我說我們店裡冰淇淋的巧克力表面設計靈感,就是來自這幾幅畫的情境組合,我想任何人都沒辦法反駁。」
的確如此。《初夏竹林〉那股初夏的清爽感,《洞庭秋月》讓人聯想到月人壯士划著小船,《夜櫻》的華麗恰巧像是露臉的滿月,《野花》的凜然猶如野草的銳利線條——要說『路易』那抽象的巧克力設計是出自這些情境的組合,絕對說得通。
『路易』,的每個人都曉得長峰主廚是個對工作十分要求的人,就連我也見過他邊翻閱畫集邊構思的模樣,所以他說巧克力的設計靈感是來自這些畫,絕對合情合理。而且不是直接使用大觀的畫作,因此沒有著作權方面的問題。
「如何?」
「這理由的確說得通……但就算我們老闆能接受,我也無法認同,我不能欺騙自己,也無法解開疑惑。」
「這就要交給時間解決了。」
長峰主廚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空瓶。「不好意思,我還要趕往下一個地方,先走了。」
「那我也一起去。在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我不能回去。」
「你就算跟來,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如果願意相信我的話,就別再跟來了。」
我不再堅持。
我很清楚專業者的頑固,他說不會再多說什麼,就真的不會再多說吧!
看來只能打退堂鼓了。
長峰主廚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這個夏天,「路易」的新品冰淇淋十分暢銷,我們店裡的「燁花」雖然也賣得不錯,但還是無法與「路易」相比。
不過,新品得到熟客讚賞一事,讓久賀先生十分開心。客人認為它不僅創新,還保有傳統和菓子的高雅感,也有不少因為看了雜誌報導而來購買的新客人。連帶的,只有夏天才會擺在冷凍櫃賣的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