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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這樣徹頭徹尾。在我們對於社會的態度一步一步改變的過程中,大家所作之不同程度的思想改變,只是逐漸使老輩自由主義者對社會的態度與現在許多人對社會問題的態度發生根本的差異而已。這種態度方面的改變,簡直就是完全違反我們在上面所撮述的自由發展之趨向,簡直就是完全放棄那曾經創造西方文明的個人主義的傳統。
依照現在具有支配力的一些看法而論,現代的問題,已經不復是我們怎樣能夠將自由社會中自發的力量作最好的運用之問題。在事實上,我們是著手廢棄那曾產生不可預見的結果的力量,而且消滅大家共同維持的市場機構,將一切社會力量集體化,導之趨向人為“有意”選定的目標。自由與計劃之間的這種差異,最好是藉著大家歡迎的一部書裡的一種極端的主張來說明。這一極端的主張是說,“為自由而計劃”。這種說法,我們將不止提到一次。曼海門博士(Dr。Karl Mannheim)說:“我們從無如今日之被迫將全部自然制度建立起來並且應用於社會者……人類愈來愈趨向於管制全部社會生活,雖然我們並未有心創造第二個自然界。”
我們的觀念改變之這種趨向,與我們的觀念在世界上發展的方向是相反的。這是一個重要的事情。因為,二百餘年來,英國的觀念向東方發展。在英國獲致成功的自由法則,似乎註定要向全世界擴張的。約在一八七零年,英國這些觀念的支配力,也許擴張到極東的地方。可是,自從那時開始,英國觀念的支配力便開始逐漸低落;而一種不同的觀念,則開始從東方向外展進。其實,這種觀念並不新鮮,只是極其陳舊的東西。自從這陳舊的觀念擴張以來,英國在政治和社會範圍裡失去了其知識上的頭領地位,而變成別國觀念的輸入者。其後的六十年間,德國成為世界觀念的中心。從這個中心出發,德國觀念向東方和西方擴張。它註定了要統治二十世紀的思想界。無論是黑格爾或馬克斯,無論是李士特(List)或施謨勒(Schmoller),無論是宋巴特(Sombart)或曼海門,無論是比較激烈的社會主義或比較溫和的“組織”或“計劃”,德國觀念都受英國歡迎,而且德國的社會建構都受人模仿。
雖然,大多數的新觀念,尤其是社會主義,並非起源於德國,可是這些新觀念是在德國完成的。在十九世紀末葉和二十世紀初葉,這些新觀念得到最完備的發展。我們現在往往忘記,在這個階段中,德國在社會主義的理論與實踐發展上是居於怎樣重要的領導地位。在社會主義成為德國重要問題的前一代,德國議會里有一個巨大的社會主義黨。而且,直到為時不久之前,社會主義之思想的發展幾乎瀰漫德奧。所以,即使時至今日,蘇俄所討論的社會主義問題,大都還是德國社會主義者談得不要了的問題。英美大多數社會主義者到現在還不覺得,他們開始發現的大多數的問題,老早便被德國社會主義者討論過了。
在這一階段裡,德國思想家對於全世界智識上的影響.不僅是受德國物質建設方面偉大的進步所支援,而且尤其受德國思想家和科學家們享有的令譽所支援。德國思想家和科學家之享有令譽,是在過去百餘年間的事。在這過去的百餘年間,德國一再成為歐洲文明的主要份子,甚至於是領導的國家。但是,這種智識上的影響立刻助使德國觀念向外擴張,以至於形成一種轉向,反對歐洲文明的基礎。德國人自己是充分感覺到這種衝突的,至少在德國人中擴張德國觀念的人是充分感覺到這種衝突的:早在納粹勃興以前,大家公認的歐洲文明的共同遺產,德國人看作是“西方”文明。他們所講的“西方”。所指不復是Occident的固有意義,而是意指在萊茵河以西的“西方”,在萊茵河以西的“西方”,意即自由主義和民主政治,資本主義和個人主義,自由貿易,以及任何形式的國際主義,或愛好和平。
但是,縱然德國人蔑視這些“淺薄的”西方觀念之情與日俱增,西方人還是繼續輸入德國觀念。也許,就是因為德國人蔑視這些“淺薄的”西方觀念,西方人才繼續輸入德國觀念。西方人甚至於被德國人說服,相信他們自己從前的信念不過是自私自利之辯護而已。所謂自由貿易,不過是為增加英國人的利益而已。他們要英美人相信,英美的政治觀念已經是過時的東西,而且是恥辱的標記。
偉大的烏托邦
——海耶克教授著《到奴役之路》
(The Road to Serfdom by F。A。Heyek)之第二章
“那常使國家變成人間地獄者,正是人想把國家變成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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