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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據張志伯奏保丞相族弟嚴源,有王佐之才孫吳之略,朕甚嘉悅。特著黃門官持簡到宣,卿宜攜弟明日早朝陛見,朕另有委請,毋延。欽此。
嚴嵩謝恩已畢,向黃門官謝過了勞。黃門官道:“恭喜相國,令弟今承特召,必有大缺簡放,可喜可賀!”嵩謝道:“乃尊使福庇所致。”黃門官作別回朝復帝不提。
再說嚴嵩打發天使回宮,即來與志伯商議道:“明日舍弟入朝,只恐皇上面詢其戍守方略,舍弟如何能答對得來?怎麼是好?”志伯道:“太師不須憂慮,可令人請令弟來此,僕自有以教之,必不致誤事的。”隨又著人到府中,取地輿圖來,二人領命,分頭去訖。
少頃,嚴源來到。二人相見畢,志伯便向他道喜。源道:“何事可喜?乞即示知。”志伯道:“二爺旋作大將軍矣,豈猶未知耶?”遂將如何始末,備細說知。嚴源聽了,驚呆半晌,始道:“謬承親翁大人吹噓,恐僕有負所薦,如之奈何?”志伯道:“不妨,且坐片時,自有分曉。”
言未畢,家人取圖來到。志伯展開懸壁上,乃是一幅地理圖,上載著陝甘兩省的山川關隘形勢以及路徑險要,一一均有註腳。哪裡為最重要之地,何處是衝繁之區,指摘清楚,歷歷如見。志伯道:“二爺明日到了那裡,必要先整飾哪裡,又次及哪裡。”細細為之解說,再三指示,嚴源默記於心。志伯又將如何答應戍守之道,復為開說。嚴源亦細心記之。嵩喜道:“非親翁之大教,真弄巧反拙也。”顧謂嚴源曰:“你默記之,毋致臨時遺忘可也。”源當面稱謝。嵩即命人取酒共酌。志伯辭道:“現奉聖旨,僕明日上任。僕尚有事,只恐明日不能相從二君入朝,幸勿見怪。”遂辭去。嚴嵩恐源不能記憶,是夕竟不放嚴源歸,將圖形屢屢指點,復令其誦讀註腳之語,直至四更,始息片刻。
剛轉五更,兄弟雙雙抖擻朝衣,令家人提了絳籠,一徑入朝。金雞三唱,天色漸曙,忽聞景陽鍾三響,各內侍鳴鞭靜殿,各文武分班立著。嵩與源二人跪於階下。少頃,御香氤氳,一派音樂,兩行宮女及許多太監擁簇著帝升殿,坐於九龍繡墩之上。文武山呼已畢,帝令捲簾,宣嚴嵩、嚴源。二人山呼萬歲,趨上御前,腦伏金階。帝賜平身,二人謝恩起立於龍書案側。
帝顧嚴嵩曰:“此即你族弟耶?”嵩奏:“乃臣弟嚴源也。”
帝隨問源道:“卿現居何職?”嚴源伏奏道:“臣現充駕部郎之職。”帝笑道:“志伯薦卿之才高,朕今日當展你驥足。朕欲以卿為陝甘提督諸軍,卿料能守此否?可為朕言之。”源頓首道:“臣乃一介庸愚,毫無知識,謬蒙張都督過譽。臣不才,惟有竭盡忠誠,以報陛下高厚於萬一耳。至於守撫事宜,非可以預定者,見機而行,遇時而進,撫則不失為討,討則仍復為撫。
撫討兩道,即治理之道,誠非臣所能逆料者也。”
帝聞源語,大喜道:“真將才也!大將在謀,今卿得之矣。
朕欲以全涼委卿,卿其勿負朕意。嚴源頓首道:“臣無才無識,誠恐弗克勝任,有負陛下委託之重。”帝道:“卿之才,朕已知之。”即以嚴源為甘涼總督諸軍事,賜尚方劍,即日起行。源九頓謝恩出朝。二人好生歡喜。少頃就有許多官員前來道喜。
此際嚴源恰如山陰道上,竟然應接不暇。
次日,趙文華即以千金為壽,另有名馬玉帶之類相送原夾註:文華可謂善於趨炎附勢者。嗜痂逐臭,何不知恥若此!
我甚為之惜矣。或曰:不然,公太迂腐,故有此說。今日之做官而享富貴,非昔日之趙文華耶?只知為彼惜,我亦以公不及文華矣!可發一笑。嚴源既受恩命,即日打點赴任。吏部那邊,即著差人送了文札,並上諭訓旨過府。嚴源擇吉起程,一路上的供應迎送,所過州縣官吏,無不攢眉吞氣,儼然先日之清算張國公也。暫且不表。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海瑞在部,不覺四年有餘,備極劬勞。二次報功,皆被嚴嵩駁回,不許填報卓異,且每欲尋隙陷之。只因海瑞辦事小心,又並無一些破綻,嵩故無從下手。時張志伯在京城,恐怕海瑞見帝,即敗露其故惡,故每勸嚴嵩隱忍,總不遷其官爵,使彼不得見帝。因為如此,瑞又在部年餘。
一日,人傳嚴嵩與弟甘涼總督嚴源常有私書來往。嵩子世蕃,年方十五歲,終日在外嫖蕩,恃勢凌人。昨日在於翠勾欄院飲酒,一語不合,酒後使性,竟將院娘擊死。知縣前去相驗,拘問鄰人,方知是世蕃所為。知縣竟不敢根究兇首,反把屍母扣押,令其遵依領埋。如此肆橫,種種不法。
海瑞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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