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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旦有人惡意摧毀了橋基,那座橋的崩塌只在瞬息之間。
“每年的六月十一日是我們的相識紀念日,按照多年的慣例,每到這一天我們就會回到當初偶遇的那家咖啡館,點兩杯飲品坐一坐,一同感懷相識的美好時光。五年前的那天也不例外,我們在傍晚時分來到了咖啡館。已經是老夫老妻的,我們也沒必要卿卿我我,只是面對面地坐一會兒就好。就像當年一樣,我要了杯咖啡隨意喝著,我妻子則翻看著雜誌,一切看起來都如此正常。可隨後咖啡館裡又來了一名客人,這個人的到來徹底摧毀了我們的生活。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就坐在離我們不遠的窗前。當時的位置是我面對著那個女孩,而我妻子則背對著她。也就是說我能看見那個女孩,而我妻子卻看不見。我開始只是隨意打量了女孩幾眼,但很快我就被對方吸引住了,竟再也捨不得挪開目光。”
一個深愛著自己妻子的成熟的男人為何會如此失態?羅飛忍不住插話問了句:“那女孩很漂亮嗎?”
“當然漂亮,但漂亮並不是問題的關鍵。”凌明鼎鄭重說道,“關鍵在於她的容貌、氣質、衣著、裝扮,都像極了我妻子年輕的時候。當她坐在窗邊,夕陽透過窗戶灑進來,我簡直有一種時光穿梭的感覺,彷彿又見到了十多年前那個初識的愛人。”
這麼一說羅飛就明白了,難怪對方會突然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吸引。不過他隨即又搖頭道:“不對,這裡面有蹊蹺——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凌明鼎苦笑著說:“確實有蹊蹺。可我當時已經被迷住了心神,根本顧不上細細思量。我只管貪婪地看著那個女孩,恨不能自己也變身到十多年之前。”
羅飛略皺起眉頭,又問:“那你妻子當時的表現如何?”
“她一直在翻看雜誌,像是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存在。其間有幾次我做賊心虛,還特意偷眼觀察過妻子的反應,但她看不出任何異常。直到把一整本雜誌全都翻完了,她這才抬起頭來,我也趕緊正襟坐好,假裝在喝咖啡,不敢再去看那個女孩。”說到這裡,凌明鼎自慚地咧了咧嘴,又道,“我妻子把雜誌放下之後問了我兩句話。這兩句話現在想來都是有深意的,可我當時竟沒有察覺。”
“她問了什麼?”
“她首先問:‘你的咖啡怎麼還沒喝完?’我敷衍說:‘太燙了。’然後她又問:‘你剛才在看什麼?’我猶豫了一下,但正好這時那女孩起身離去了,而我確信妻子肯定沒有看到對方,於是我就微笑著撒了個謊,我說:‘我還能看什麼,當然是在看你。’”
羅飛立刻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應該撒謊的。”
“是的,我不該撒謊。可那真的只是一個……一個善意的謊言。”凌明鼎為自己辯白著,語氣中卻充滿了懊悔,“我妻子原本就敏感,她的心穴一直在那裡。我怎敢讓她知道我剛剛被一個年輕的女孩迷住了!”
羅飛也感覺很無奈,只好岔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詢問:“接下來呢?發生了什麼?”
凌明鼎在痛苦的回憶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又說道:“本來我喝完咖啡,我們倆就該離去了。可我妻子那天卻說她還想多坐一會兒,叫我一個人先走。我要留下來陪她,她又說想接著看書,我坐在對面影響她的思路。於是我就離開了。”
羅飛在心中默嘆一聲。五年前的那個傍晚,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錯再錯。可他知道對方已經深深自責,便不忍心把心中的觀點再說出來。
凌明鼎卻已看出了羅飛所想,他主動挑起話題:“當時我的腦子真是一片迷亂……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嗎?”
羅飛略一思忖,猜測說:“你覺得那女孩還沒走遠,出去轉轉沒準還能再見到她?”
凌明鼎點點頭,感慨道:“你雖然不在現場,可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你一上來就覺得那女孩出現得很蹊蹺,隨後你就開始懷疑我的妻子,對不對?你真是太理智,太冷靜了。我如果能有你的一半,那最後的悲劇也就不至於發生。”
羅飛說了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好了,還是說說我的妻子吧。”凌明鼎繼續講述,“我離開咖啡館之後,我妻子開啟了一瓶烈性農藥,把藥水倒進自己的咖啡杯。然後她一邊看著窗外的夕陽,一邊把那杯農藥一點一點地喝完。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回到了店裡,我深愛的妻子趴在桌子上,已經停止了呼吸。”
故事到了最悲傷的時刻,可凌明鼎的情緒卻反而平靜下來。他安靜地、娓娓地講述著,就像是一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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