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飛霞樓」那位阿大姑娘似乎話中有話,儼然是條線索……
自那日一別,他去向無定,自己只能等待他主動聯絡。
……何時能再聚首?
一陣冰涼敷裹傷手,將她騰伏不定的思緒扯回。
寶綿丫頭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小盒薄荷露,正挖著涼涼稠露替她上藥,垂頸斂陣的模樣無比認真。
「寶綿待我真好。」她討好又說,俊容漾笑。「欸,可惜你少爺沒法跟你一塊兒私奔。」果然,她立時得到小姑娘一記瞠瞪,逗得她更樂。
她屈起指,輕快挲過丫鬟可愛的鼻頭,問道:「寶綿都快及笄,該有想私奔的物件了吧?唔……寶綿別奔啊,你愛跟誰一塊兒,就跟誰一塊兒,誰不讓你們在一塊兒,你少爺就跟誰急,你千萬別奔啊。」
如願又見小姑娘賞給主子一記狠瞪,顯露出女兒家的羞惱,這般賞心悅目啊……穆容華揚唇輕笑,雙眸彎彎。
儘管有要事懸而未決,且深刻想念著某人,她仍舊要笑。
族中醞釀而起的躁動,在穆大少快刀斬亂麻的手段下,三日後全面平息。
她毫無欣悅之情,即便結果與她所預想的全然一致,畢竟緊接而來才是最最要緊之務,無論如何必得查得行謹下落。
穆知信那兒以及「廣廈莊」所遣出的人手,這幾日仍探不到絲毫訊息,之後趕至的殷翼和一小行人馬雖加入捜尋,依然無所建樹,穆容華只得召回人手重新排程,將人力分作明暗兩支,明為虛、暗為實,大膽假設下鎖定主要目標——戶部尚書家的獨苗貴公子、當朝國舅爺。
倫成淵。
倫家這位貴公子行蹤不難掌握,自穆行謹出事,倫成淵的畫舫仍隔三差五悠盪在川道上。
對方既然提出合作買賣之事,暫且不管真假,穆容華倒想藉由此事投帖拜訪一探虛實,不過對方來得更快,她拜帖未出,倫成淵已遣人來邀。
前來接她的下人將她迎上舫船,五房叔父穆知信想跟,結果不成,連寶綿丫鬟也不讓她隨身伺候,那名下人態度倒相當謙恭,只道一切得按自家主子的意思,主子僅吩咐邀宴穆家大少,他不敢違背。
上船前,穆容華暗暗向穆知信遞去一個眼神,一是要他毋須過分擔憂,二是提點他可將人手派給殷翼排程。
殷叔是老江湖了,她此次與倫成淵短兵相接,因之而起的所有動靜皆不能輕忽,這一點殷叔定是瞭然,必會再三留意。
她孤身一人上了前來相迎的舫船,然,今日宴席不在船上。
「主子邀貴客上『綠柳水苑』一聚,這水路得走上大半個時辰,穆少可先在舫樓內養神小歇,待抵達水苑,小的再來通報。」
穆容華剛踏進舫樓裡,門隨即被關上,兩道高大身影扮起門神擋在外頭。
她形同軟禁般被暫時囚在舫樓內。
舫船行在川上,她出不去無妨,總還有幾扇方窗供她往外探看。
倘使她是倫成淵,欲在此艘船上將一名成年男子藏得神不知、鬼不覺,即便撬開所有船板亦尋不到蹤影,該要如何辦到……
該要如何辦到?
她接連探看了前後左右四扇方窗,再往舫樓內細心捜索,以為會有暗壁或隱室之類的機括,依舊徒勞無功。
她又一次往窗外張望,四面窗皆看過,最後望著不遠處川面上的某一點,看得有些入神,有些……等等!有什麼思緒幾要成形!
便在此際,船側甲板上忽晃過一道身影!
她胸中驟動,一顆心幾要跳出喉頭,哪還掌得住腦中那些尚未釐清的東西。那人背對她,身影轉過舫樓邊角,一下子消失在她眼界裡。
她趕緊奔到另一扇方窗往外再看。
那人繼續走,似在收拾前後兩端的船繩,直到她奔向第三扇方窗,才見對方停步,與兩名船伕模樣的中年漢子說話。
那人自始至終一直背對她。
她看不到他的臉,卻也覺得自己胡思亂想了,以為……竟以為他是……
欸,怎可能是他?
眼前之人身形雖與遊石珍同樣高大,但肩背更厚實魁梧許多,完全的虎背熊腰,而她家男人身材則屬於精實型,肩寬胸廣,腰身窄而精勁,渾身肌理平滑緊繃,不是她眼下所見的這一個。
再有,那高大漢子竟頂著一頭偏褐的黃髮,長長辮子甩在腦後,那髮色、髮型倒像關外或西漠一帶,那些以天為蓋、地為廬的牧族人。
適才她乍然一瞥之所以心悸神凜,只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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