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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開始昏昏欲睡。
周尤將她腦袋枕在自己腿上,又推開半扇車窗。
冬日晴天的風裹挾著揮之不去的涼意吹得髮絲凌亂。
大約是光線熱烈,周尤的唇色有些偏淡,浸潤在陽光下,本就白皙的面板又多了幾分透明感,隱約可見細小的青色血管。
整個人單薄得像是會被風吹走一樣。
遠處有低矮的山,山坡上墳塋遍佈,鄉鎮地方,逢年過節都喜歡拜祭,遠遠望去,還有不少紙紮花環立在碑前,迎風顫動。
從沒有呼吸,到變成高溫烈火裡的一把灰燼,再裝到小小的骨灰盒裡,埋至地底,人的一生好像可以結束得很快。
每次回盧原,看到這片低矮山坡,周尤的心情都會變得有些壓抑。
她收回目光,又給江徹發了條微信報平安。
中巴顛簸至盧原汽車站時,已是下午六點,夕陽像流質鹹鴨蛋黃,在天邊鋪出深深淺淺一片金霞。
周尤叫醒周琪,拖著行李回家。
安置小區分撥款扣得很死,當初建的時候,大約是可撈油水的地方太少,只能一再偷工減料。建了不足十年,卻和附近幾十年的老房子沒什麼兩樣。
剛進小區,就有人和兩姐妹打招呼,那嗓音嘹亮又極具穿透力,“哎喲!尤妹子和琪妹子回來了啊!”
周尤循聲望去,忙點了點頭,揚起唇角,“楊嬸。”
周琪也甜甜應聲,“楊嬸!”
接二連三又有幾個中年婦女喊她們,兩姐妹也禮貌地一一回應。
鄉下拆遷至縣城這麼些年,鄰里們還不甚習慣樓棟生活。
到晚飯點,女人們都習慣拎把塑膠凳子,到樓下一起擇菜說話。平日裡也是敞著門過日子,樓道里油煙味很重。
走到四樓倒有些不同,左邊一戶敞門做飯,右邊一戶門關得嚴嚴實實,周尤停頓幾秒,抬手敲了敲。
“……那你問清白沒有,怎麼老不回來吃飯?”
餘鳳蓮邊開門,邊回頭衝周英慧說話。
餘鳳蓮燙一頭棕色小卷,眉毛紋得細,時間長了,顏色已經褪成淺淺的青綠,映襯著向下耷拉的薄嘴皮子,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精明,沒有好臉的時候,愈發顯得刻薄。
周尤和周琪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餘鳳蓮自上而下掃了掃她倆,臉上寫滿不耐和厭煩,招呼也沒打,開完門就回身往廚房做飯,還陰陽怪氣地念叨周英慧,“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才生下你這個背時鬼喲,不曉得幫我做一點事,別人張口等吃,你也張口等吃的呀?!”
周英慧也不是個省事的,見天兒就跟她媽頂嘴,“你什麼時候見過坐月子的進廚房,你是不是我親孃啊?”
周尤本想喊聲“舅媽”,見母女倆這態度,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周琪則是壓根就沒打算喊人。
前陣子周尤工作很忙,也沒太在意老家這邊的訊息,還是聽周琪八卦才知道,周英慧生了個女兒。
看現在這情況,是回孃家坐月子來了。
周英慧一身產後打扮,躺沙發上磕著瓜子兒玩手機,被餘鳳蓮說了幾句,看到進門的周尤兩姐妹,也沒什麼好臉。
周尤倒是好聲好氣跟她打了聲招呼,又問小孩在哪,周英慧不耐煩地指了指自己房間。
周尤和周琪進她房裡看了看小孩,倒還算可愛,現下里正睡得香。
兩人悄無聲息從房裡退出來,又剛好遇上舅舅周自強回家。
周自強年輕的時候在鄉下做木匠,搬到縣城之後,跟人一起搞裝修,現在自己帶了個裝修隊,收入算是這安置小區裡數一數二的。
周尤和周琪和他打招呼,他也擺出一副長輩樣,頗為關心地問了幾句姐妹倆工作和學習的狀況。
只是不知想到些什麼,他目光又轉向周英慧,似是想要詢問什麼。
但周英慧看都沒看他。
乾站在客廳也不是一回事兒,周尤指了指行李箱,“舅舅,我們先回房放東西了。”
周尤和周琪推著箱子往自己房間走。
周自強在後面“欸”了聲,想要阻止。
可週尤已經率先開啟房門,然後,步子一僵。
兩姐妹都有些懵,還是周琪先叫出聲來,“舅舅!我們房間…我們房間怎麼變成這樣了?”
周英慧不耐打斷道:“吵什麼吵,雅雅還沒睡著半小時,把人吵醒了你負責?”
周琪聲音哽在喉嚨,指著房間,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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