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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自己一直在算計著如何利用他報復他,可是為何這一刻,自己會如此難受?!是因為他兩次救了自己,自己不曾回報而心懷愧疚?……
“白姑娘,我們走吧。”石拓低聲勸道。
疏桐抿緊了嘴唇,抬袖抹了一把眼淚,終於轉過身去,與石拓一道消失在茫茫沙霧之中。
看著那道纖瘦的背影遠去,王墨的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自己對她的那些付出,終究還是換來了一掬熱淚。她,終於不再是一塊無知無識的冰冷石頭了……
這些年來,無論她如何傷他,瞞他,算計他,他卻還是那樣疼她,護她,喜歡她。所有這一切,緣起於微末,卻如同一粒種子,在命運的亂局中悄然生根發芽,直到藤蔓糾纏,枝繁葉茂,再也無法從生命中抽離剝解。
恨只恨他千般算計百般掙扎,卻終究還是扭轉不過命運的羅盤。立在這漫天的黃沙之中,王墨唯一能做的,只是閉目回味那潛藏在心底的過往。
第一六五章 舊時記憶
母親朱婉去世後,長相酷肖母親的王墨,便成為了當家主母常雲霽的眼中釘。
在王愷面前,常雲霽是一副慈母面容,轉過身便又是一副面容。她那時大概認定了王墨會因體弱多病而“早夭”,所以諸般事情都是往狠裡做。那時不過十歲的王墨,除了在她面前示弱賣傻,再沒有別的選擇。
王愷原本也是喜歡王墨的,反覆聽人說他子夜出生命中克母,心中便覺不悅,再看他平日一副懦懦卑怯、膽小怕事的模樣,那眉眼越像朱婉,他便越是覺得失望至極,幾乎不去清梧院落足。
那一日,王愷接到了大鴻臚石統五十大壽的請帖。因與石崇關係交惡,王愷看石家人很不順眼,打心眼裡不願意赴宴。可又礙於都是皇后賈南風一黨,不送禮又甚為不妥。
王愷為此事愁眉不展時,意外遇到了在後院學習騎馬的王墨。也不知道馬僕和騎師去了哪裡,腦袋才剛與馬背齊平的王墨,正獨自拉著馬韁,狠了命似的要想登上馬背。
他明顯不得法,穿著馬靴的腳尖一戳著馬腹,馬兒就受了驚,他還來不及收腿,便被馬倒拖著跑起來。
王愷一句“蠢材”還沒罵出口,便見王墨踢脫了馬鐙,雙手撐地爬了起來。儘管臉和手都被馬場上的砂礫磨破,他卻居然沒哭,只抬袖抹了一把額頭的血跡,便跑著去追那馬兒了。
經歷磋磨,他卻越挫越勇,一追到馬兒。便又攀住馬鞍嘗試著往馬背上爬。
王愷本是行伍出身,一向見王墨畏畏縮縮甚是厭煩,如今見他這般模樣,心下一動。竟破天荒第一次上前指導他如何騎馬。
自母親去世後,這還是第一次與父親這般親近,王墨既驚又喜。王愷那日對他說的每句話,他都用心記在腦海裡,學得極是認真。他本就聰慧,王愷稍作提點。他很快便掌握了要領,不過半個時辰,他已能御馬在馬場中小跑了。
看著王墨策馬的身影,王愷突然決定,要王墨代他去石統位於京郊的別墅送壽禮。讓十歲稚子送禮,一來向石家顯示王家子嗣的聰敏拔萃,二來讓身為庶子的王墨送禮,也表達了自己對石家的不屑。
第一次被父親安排去做事,且又是替朝中官員送壽禮,這讓王墨十分慎重。是以當日。王墨換上了衣櫥中自己最華貴的袍衫,又在馬廄挑選了一匹看起來最威武神奇的高頭大馬,這才隨端了禮盒的小廝出門。
那小廝卻是常氏的人,出了城門便突然捧腹稱病,說痛得不行了。王墨怕錯過吉時,誤了父親安排的事。仔細詢問了石家別墅的位置後,將裝了禮盒的包裹綁在自己馬背上,便一人騎馬前去。
卻不知這一日是註定了不順遂,那馬匹也格外欺主。跑到一半路程時,不知聽到道旁的什麼響動,突然便發作起來,猛一揚蹄抖身,將王墨直直甩下了馬背。
王墨跌下馬背的一剎那,還惦記著送禮之事,為避免面上受傷。竟不忘了用手肘撐地護臉。儘管如此,這一跤也跌得甚是狼狽,兩隻手掌和手肘挫傷不說,頭上玉髻也摔碎了,髮髻散亂。全然沒了形象。
送壽禮這件小事也辦不好,自己將徹底成為王睿和王潤口中的“廢物”、“蠢材”!看著自己掌心不斷滲出的血跡,王墨除了跌入深谷的無望感,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小公子,你家大人呢?”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眼前一團黑影罩下,王墨才倉皇抬頭,眼前立著一位衣著精緻的年輕夫人,那雙帶著關切和問詢的眼睛,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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