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雲谷(第1/2 頁)
兩位大能者相繼離去,襄陽府城空空如也,城頭上還瀰漫著未曾散盡的硝煙。
襄陽城的敗軍低著腦袋,殘破的旗幟在地上倒拖著,發出沙沙的響聲。襄陽府城內的幾家大族,盡皆死於戰火之中。
羅子陽與宋河取了軍士的戰馬,走在最前邊,二人神色黯然。
這些年來,襄陽府城對外作戰雖有勝負,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慘敗。二十一萬軍士,如今只剩下七萬餘人,其中還包括蘇沐白從老河口帶回的五萬援軍。
“陳老,此次多虧你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秦澤驅馬上前,走到陳道陵身邊,恭聲說道。
陳道陵看了他一眼,撫須長嘆:“這便是戰爭,不擇手段是戰爭的根本,你現在還想繼續待下去嗎?”
秦澤聞言,愣了愣神,旋即鄭重點頭:“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何懼之有。”
陳道陵輕輕笑了笑:“此次若不是道祖與九華掌教外出雲遊,來我點蒼山歇腳,恐怕沒人能夠擋得住那邪武。”
秦澤聽罷,沒有作聲,他親眼見識過噬魂邪劍的可怕之處。陳道陵所言無錯,就憑他一己之力,恐怕絕無可能保襄陽部眾離去,甚至還會將自己陷入其中。
“此間事了,我看,你還是跟我回點蒼山吧。”陳道陵停下身子,看著一旁的秦澤,輕聲說道。
秦澤震了震,他看了看蘇沐白,又看了看羅玥,他看著四周垂頭喪氣計程車卒,看著全身是血的狼營部眾。他想到戰死的林嘯、林宇,想到自爆內丹的高離,想到益州的奸細岑林。
他不由的長嘆一聲,他低著頭,瞥見蘇沐白腰間的葫蘆和蒼狼戰旗,此時此刻,那破損染血的蒼狼戰旗,似乎沒有了當日的耀眼。
他看到臉色蒼白的宋河,看到神情遊離的景華,看到這成千上萬計程車卒,秦澤突然抬起頭,口中嚴肅道:“襄陽府城與我有大恩,如今戰敗,正是用人之際,我秦澤不才,願在襄陽府城盡綿薄之力。況且與曹叔的三年之約還未到期,陳老,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陳道陵本欲再勸,然而到嘴邊的話,卻是被他吞了回去。
他看著此時此刻的秦澤,才明白過來,他是秦如楠的兒子,身上流淌的是秦門的血脈,這股桀驁,這股不服天地的性子,像極了當年的秦如楠。
陳道陵輕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我想將你介紹給道祖,讓你能夠進入崑崙修習,不要捲入這世俗紛爭。不過現在看來,你與你父親一般無二,也罷,我也不會再勸,你,好自為之吧。”
陳道陵說罷,身化流光,朝著天空掠去,只聽一聲鶴唳,一隻碩大的白鶴劃過天際,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秦澤望著那離去的身影,便在馬上抱拳躬身,他心中自語:“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秦澤不願做不仁不義之人。”
蘇沐白嘆了口氣,他看向秦澤,將腰間的葫蘆向其拋去,口中說道:“原本,你應該能夠進入仙府,有一個好的前程,何必耗在此處。”
秦澤一把接過葫蘆,搖了搖頭,他擰開葫口,輕輕灌了一口烈酒,將葫蘆丟還給蘇沐白,不再說話。
七萬大軍,蝸行牛步,朝著雲谷方向,緩緩而行。
血色殘陽漸漸消失,一輪血月冉冉升起,夏末的夜晚,涼風習習,路旁樹林中的樹枝,隨風搖曳。
莫約過了兩三個時辰,七萬敗軍來到一處山谷前。
月明星稀,遙遙望去,只見一道火紅色的身影佇立前方,她翹首以盼,不知在等候何人。
羅子陽抬起頭,當他看到那道火紅之時,全身的防備便統統卸下。
他舒了口氣,朝著身後眾將士道:“弟兄們,我們到家了,此處山谷可藏兵二十萬,今後我等便以此為根基,早晚一日,東山再起!”
襄陽府城的將士聞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有些將士竟是不由的哭出聲響,襄陽城破,眾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許多襄陽府城本地的將士,妻離子散。
大戰之前,城內被疏散的百姓都去了不同的鄉鎮,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親人究竟去了何處。
如今羅子陽率眾自立,更不可能讓眾人透露他們的藏身之地,到了雲谷,就等於將要過上一段與世隔絕的生活。
終於,還是有士兵站了出來,他跌跌撞撞跑到羅子陽身前,伏地恭聲道:“羅城主,我家有老少,如今不知去向,請城主允許我去尋家人。”
羅子陽翻身下馬,將其扶起:“莫要心急,你等家人,就在襄陽附近,南郡樊城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