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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老闆娘笑著打招呼,“楊公子,這麼早回來了?”
因為涉世淺薄,楊劼在都城用的是真名。沒過多久便後悔了,他生怕太守府的人尋找到他。老闆娘朝他盈盈笑著,他連忙垂下眼眸,支吾一聲便上樓去了。
夜裡正在月光下看書,老闆娘進了他的客房。她親自插上新燭,房間裡亮起來,楊劼看見久違的燭火燃燃,在自己的眼前搖曳不定著。
老闆娘疼惜道:“你這樣看書,把眼睛都看壞了。還沒打聽到紫錦樓下落嗎?”
楊劼道了謝,走到圓桌旁坐下,燭光燃映著他清秀的面龐,顯得五官稜角分明卻柔軟,含著少年明亮的光輝。
老闆娘好半晌才掙脫恍惚,抬指撫摸楊劼的發縷。楊劼慌忙側頭避開,老闆娘痴痴地湊了上來,“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你爹孃是什麼人?”
“我爹孃早死了。”楊劼敷衍道。
老闆娘趁勢輕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我料準你拿這話搪塞我,把我當外人看,討厭。”
楊劼不再理她,自顧看著書,老闆娘沒話找話的搭訕,“有媳婦了吧?”
“有。”楊劼不耐煩與她糾纏,將書一放,“天已不早我要歇了,你出去。”
老闆娘臉上的笑意頓然消失,惱羞道:“呦,好大的少爺架子,好像被人伺候慣似的,也不看看自己的窮酸樣!你可是欠了半月的房錢,要不是我憐憫你,早就被我當家的趕出去了!限你三日內還清,不然給我走人!”
說完,老闆娘白了他一眼,扭捏著腰肢走了。
楊劼吹滅了蠟燭,一甩手走到床畔的木榻上躺下。抬眼望著寥落的星空,月亮像個巨大的銀盤高掛在天邊,窗內冷光萬傾,他孤寂的心情就像這清寒的月。
再過半月就是南州的藏勝會。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和阿梨、還有伍子穿梭在人群裡。十里河堤煙霧溟濛,阿梨綻開孩子氣靈動的笑臉,拉著他不停的走,一雙清亮的眼睛閃耀著,瞳孔分明,笑聲清脆……
“阿梨……”
迷濛中他喚著她的名字,翻了個身,終於睡過去了。
第二日楊劼照常起來,天色晴朗得讓他暈眩,從窗內望去,都城大得似乎沒有邊際,他嘆了口氣,無端端地又添了幾分憂鬱。
他下樓出發,老闆娘正坐在櫃檯內,看見他照例笑著打招呼,“楊公子又早出去了?”
楊劼習慣了她忽冷忽熱的,照樣淡淡應了聲,沿著大街朝北邊走。
都城的北面是皇城,一條寬闊的青石御道將皇城隔了兩半。這裡多是衣著光鮮的王孫貴族,寶馬珠駢來往不斷,就是風景也是幽雅宜人,高樓殿簷掩映在繁花深處,黃鸝唧喳啼鳴著飛過琉璃高牆。
這種地方普通百姓是不敢過去的,楊劼縱是長在太守府,也不敢私闖皇城禁地,可是這日鬼使神差的,他偏偏多走了一段路。
轉過一條幽靜的巷道,就是皇家御苑。灰牆雕磚頂翹飛簷,恍如仙境一般,各種名花異草從牆內探出頭來,朱漆大門的角簷下,有鎧甲侍衛無聲地拱立著,森然莊嚴的架勢讓楊劼終是停駐了腳步。
抬眸望著飛翹的簷角,一個念頭在腦海湧現,裡面是否有紫錦樓?
行宮
還在躑躅不前,巷道傳來節奏有致的馬蹄聲,遠遠就見一眾鎧甲騎兵,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人從容而來。很快的,馬隊離楊劼近了,楊劼退到道邊,不禁多看了那人一眼。
馬上的人二十五六歲模樣,金甲正裝,外披大紅猩猩氈風袍,英姿勃勃如同天神。他的目光端凝前方,說不出的深邃莫測。周圍的兵士也沒呵斥楊劼,將他視同無物,馬蹄聲如暴風驟雨從楊劼面前穿過,待他再次抬眼,只看見馬隊遠去的模糊的陰影。
初秋的陽光本就很淺,楊劼惆悵地嘆了口氣,正要往回走,卻聽見有人在叫他。
從朱漆大門出來一個人,暗紅色宮服,臉上連半絲髭鬚都沒有,說話聲尖著喉嚨,讓楊劼一眼辨認出是位宮人。宮人態度倒和氣,帶了笑意,“這位老弟在找人?”
楊劼行了個禮,回道:“請問這位公公,此地是否有個紫錦樓?”
宮人臉上笑開了菊花,“算你問著了,裡面有,我這就帶你進去。”
楊劼大喜過望,任由著宮人拉住他的袍袖。走到大門口也沒人過來阻攔,楊劼剛跨步進去,朱漆大門在後面轟隆關閉,鐵甲禁衛分立兩旁,那宮人的手驟然收緊,生怕他逃跑似的。楊劼雖是少爺出身,這種撼人的架勢畢竟頭一次見,心裡不由咯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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