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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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鑰匙,裴煜澤進了門。
廚房裡有水聲傳入耳畔,誘人的香氣引人食指大動,他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明晨繫著白色圍裙,切菜熬湯的畫面。
“我今天剛搬到樓上,工人正在整理傢俱,一時半會兒我只能在這兒落腳。”明晨抬起臉看了看他,笑著解釋。
他下顎一點,徑自走向自己的房間。
“洗了澡,就出來吃飯吧,差不多了。”明晨笑盈盈地說,眉眼之間少了往日的冷傲。
裴煜澤關了門,脫了衣服,站在蓮蓬頭下衝澡。
兩年前的那場車禍,讓裴家人意識到裴氏內部的危險,他們把他及時地送去美國,大半年時間,他都在私人醫院裡養病。
當然,裴家動用一切人脈,花了大力氣,封鎖了所有訊息。再親近的家人朋友,也只當他是出國深造。
能到他的車上動手腳,裴家猶如驚弓之鳥,不敢用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當時的他情況並不樂觀,趙敏芝開始懷疑每一個人,卻又迫不及待需要得到一個最可靠的心腹,飛洋過海專程照顧自己。
趙敏芝留意到了明晨,興許是經過了一場交易,明晨成為他的私人看護。她用了兩年時間的不離不棄,博得了裴家人的信賴。漸漸的,他身體痊癒,她不但照顧他的生活,同時擔負起秘書的責任,跟他一起求學深造,學習經驗。
唯獨,他跟趙敏芝從不喊她的名字,只叫她的英文名vicky,似乎誰也不願想起,明晨跟明家的關係,跟明晚的關係。
人,自然是需要相處的。當年他並不喜歡明晨,或許到現在也是如此,唯一的不同,他至少開始理解她。
一個棄嬰,被孤兒院收容,過了二十年的快樂生活,當命運把她身上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撕裂開來的時候,她亂了陣腳。她開始體驗到不同,敏感,自卑,抗拒,叛逆,她試圖找到真正的歸屬,偏偏生父母是活在最底層的小人物,現實跟理想出入太大。她一次次站在兩種現實的關口,一次次體悟截然不同的差距,自然性格有些變化。
她陪他度過最難熬的那一年。他被困在病房裡,不能下地,身處陌生環境,沒有親戚朋友,每日見的最多的就是醫生和護士。他煩躁,苦悶,像變了一個人。他朝明晨撒氣,不下幾十次,她卻耐心極佳,光是收拾他摔碎的碗碟,就足夠考驗她的忍耐。
他從來都知道明晨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她擁有海外求學的經歷,可以跟國外醫生交流,另一方面,又能跟他交談。的確在倉促的當下,是最好最合適的人選。
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更全面的明晨。在他面前,她放得下身段,有原則,有頭腦,聽從命令,盡忠職守。她在他煩躁的時候放音樂,電影,按照食譜做營養的中餐,一日三次叮囑他按時服藥——日復一日,就這樣過了兩百多個日子。
他對明晨,多了一分尊重。不管當時裴氏允諾她多少酬勞,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是出色的。
按下水龍頭,水聲戛然而止。他一把抹去鏡子上的水汽,盯著裡面的那張臉,沒有一絲笑容的時候,他更顯得冷峻。
一條傷痕橫在頭皮中央,全靠黑髮遮擋住,如今看並不明顯。而其他的傷痕,最嚴重的是在脖子上,猶如巨大蜈蚣,慘不忍睹。美國醫術發達,他在半年前成功除掉那條疤痕。
普通人,根本看不出現在的裴煜澤,跟兩年前的有何兩樣。唯獨他自己知道,全身是傷,動彈不得,睜著眼忍著痛,熬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到底是何等的心情。
當一個人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的時候,世界也把他隔絕在外,唯一活躍的就是腦子裡的思想。出現在腦海裡最多的人,是明晚。
他不是沒對女人動過心,但沒有人左右過他的情緒。
她不在意,不愛他,都比不上把他讓給別人的舉動,更令他倍感卑賤。
他面無表情地擦拭身上的水痕,走到衣櫃前,取出一套衛衣穿上,隨即走出房間。明晨解開圍裙,桌上放滿了飯菜,他瞅了一眼,卻不覺得有多溫馨。
“史密斯醫生叫我看著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晨給他放置碗筷。
“這句話是中國的俗語,美國佬也會說?”他冷叱一聲,一臉的漫不經心。他平生最煩醫生,國內國外的一樣囉嗦。
明晨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坐了下來,兩人安安靜靜地吃了晚飯。
“停藥後,沒有什麼後遺症吧。”她問。
“沒有。”裴煜澤斬釘截鐵地說。“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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