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頁)

只是新年剛過，開春時後宮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文睿帝宮妃中最高位份的淑妃陰氏，不幸感染風寒未得及時治癒。病情加重後暴斃而亡。

陰淑妃生性極為和善，自小就對蕭臨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極好，一直視如己出。她善待後宮眾人，十分得後宮人的敬重。如今天不假年突然離世，留下一個公主尚且年幼。

僅管蕭之翊以十分隆盛的禮事為陰淑妃送行，還追封陰淑妃為端榮皇貴妃。可蕭臨心裡還是很傷心，心情沉落難過了好久。

原本他就是父母早逝之人，當目送陰淑妃靈柩出殯的時候，難免會聯想到自己的身世過往。蕭臨站在靈柩堂前，不禁一聲長嘆，傷感人生無常世事滄桑。

為什麼人終有一死？為什麼無論是好人壞人，都會有撒手離去的一天？蕭臨俊顏無色黯淡了雙眼，心中很是酸楚難過。

蕭之翊注意到蕭臨的神情鬱頓，想了想後還是命顧安彥過去，將蕭臨召到跟前，“怎麼突然變了臉？”

“沒什麼。”悲涼的擠出一個僵硬笑臉，“兒臣只是捨不得陰娘娘，陰娘娘……自小就待兒臣很好。”腦中一轉，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他。

爹孃會消失，陰娘娘也會離開。那麼他呢，是不是有一天也會突然對他招招手，悠悠走遠？不！不要！不要他離開！

蕭臨的臉色因為無邊際的想象而慘白。彷彿真的有這麼回事般，心猛地一縮，恐懼鋪天蓋地襲來。惶恐難安，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他該怎麼辦？

心跳，運動的好快。

“怎麼？”蕭之翊挑起細長黛眉，眯起雙眸打量著蕭臨，“爾做什麼這麼盯著朕看？”

蕭臨已經成長的完全像個成熟的男子，舉手投足間，一言一行莫不如簫之黎當年。蕭之翊有時都不能直接與蕭臨對視太久，否則在蕭臨日漸深邃的黑瞳中，他都會不由得閃神。

像，這臭小子眉宇顰蹙，把笑言談間，與當年的他實在是太像了！蕭之翊心底微涼，只是那個人，從來不會像蕭臨這麼對他純暖微笑吧？

蕭臨縮回投放在蕭之翊身上的目光，驀然回神，心裡慌亂並沒有平息。抬頭，小心翼翼的對蕭之翊仰起一個俊帥陽光的笑，不安而忐忑。

“皇叔，您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離兒臣而去？”少年的話問出口，微微然然有幾份憂鬱，有幾分敏傷。

蕭之翊皺皺眉，“為什麼突然問朕這個問題？”臭小子，平時在他面前吊兒郎當每個正經樣，如今弄出這一副憂鬱模樣，是要騙誰同情？

可是——糟糕！美人皇叔在心裡懊惱：不會吧！他竟然真的會對這臭小子感到疼惜？

“兒臣想到了就隨口問問皇叔啊，”蕭臨的笑有幾分勉強，“皇叔就告訴兒臣吧，隨口敷衍敷衍也行啊。”明明就是撒嬌的口氣，語莫卻帶上一股濃厚卑微的祈願。

“你……”蕭之翊心裡聞之一顫，外表還是裝高傲冷感，“你倒是老實，敢對朕隨口發問！”轉身，皇袍一角飄逸的在風中擺動下角。

蕭臨的話，蕭之翊並不是沒有在心裡想過答案。可是真正的答案又是什麼呢？蕭之翊眼眸換之悽婉色彩，目光沉落，目送陰淑妃的靈柩逐漸遠去。

這個女人他並不愛，可是她陪了他上十年，再沒有的感情也會磨出親情。誰都會捨不得讓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遠去，他身為帝王也捨不得。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相守百年又如何？人終歸是要分散的啊。都是天涯羈旅客，緣儘自有揚鑣時。誰也留不住誰，誰也留不住誰！

“該走的，萬水千山總有一天會走。該留的，物換星移都會留在你身邊。朕一直都是如此相信。”蕭之翊沉默，緩緩說道：“所以朕也寧願選擇萬事都不要太執著，命裡無時莫強求。”

就像那時，面對他無情奔散天涯的背影一樣，身後溼潤了眼眸的他也是這麼對自己安慰……

這是第一次，蕭之翊以一種對待大人的語調跟蕭臨說話。放到以前蕭臨肯定會高興死，可是在當下，蕭臨聽了只會更加失落。

不甘心的控訴：“我不是問皇叔這個！”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他要的是……

“你膽子倒是越發的大了，如今在朕跟前還有沒有恭敬之心？”蕭之翊不滿的瞥了眼蕭臨，卻沒再多怪罪什麼。冷哼：“朕為何一定要回答你童言無忌的痴語？”

嫵媚揚起的秀眉，凌傲斂收的狐眸，眼前這絕美的容顏怎麼看怎麼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氣場懾人心魄，也讓人萬分不服。

你聽聽你聽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