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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的造型師看到他為了裴意初特地請的奢侈品牌高階定製總監給他量身定製的衣服,就這樣當了他的臨時枕頭,恐怕那個陰柔的guy會被氣得化身硬漢直男。
許涼攔住他說:“你要睡回家睡吧,在這兒會感冒的”
裴意初看了她一眼,坐起身來。看她從自己帶來的帆布袋子裡拿出一個保溫桶,立時把眼眸垂下去,拍拍沙發上的抱枕,臉上有些不自在。
就如她開啟保溫桶的蓋子,當面開啟的是他還滾燙的關懷。這使他難為情,眼睛放在哪兒都成了一種漂泊。
房間裡立時飄出一股羊肉湯的香味。保溫效果很好,從出鍋到現在,竟然還微微燙口。他給她帶回來的是老孫家的水圍城,只是饃泡在裡面有些糊了。
裴意初見一路顛簸,羊肉湯的賣相已經不太如人意,心裡有些懊惱。嘴唇動了動,還是說:“你別吃了吧,我知道一家羊肉泡饃,雖然比不上西安本地老字號,不過也很地道”
許涼說沒事兒,瞥他一眼,用他先前的話堵他的嘴:“你不是說蘭州拉麵離了蘭州的水,就不是拉麵了嗎?現在倒自己把自己的理論打到”,又勸阻他說,“我看這就挺好,還原汁原味,沒必要再去折騰”
“嗯”,他說,沒有強求。只是有點兒沒想到,她看起來似乎沒吃過苦,可也不挑剔。或者只是不想傷了他的心,做出一副饞相。
仔細一想,不是的,她一直澄澈,清透見底。雖不至於讓人一眼看穿,但有一股明亮灑脫,所以總讓人覺得她是植物,來自一片清平世界。最純然的東西也最神秘。
她笑起來有一股清好,像搬開石頭,看見底下有一隻螃蟹那樣的孩子氣,她說:“你那麼遠拿回來的,湯汁一直沒灑出來?”
他眨眨眼睛笑起來:“我讀書的時候可是校隊的前鋒,連場帶球不丟,湯在保溫桶裡灑出來可不是折自己的名頭麼?”
說是這樣說。其實這一路是像捧著嬰兒一樣把東西捧回來的。生怕回來已經冷掉了,把計程車司機都催得快發火。
許涼將辣醬鋪在上頭,一邊問他:“你吃飯了嗎?”
“沒呢,等會兒回去再吃”,他懶懶地說,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
許涼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把保溫桶推到他面前說:“那你拿這個墊墊吧?”
他擺手拒絕:“算了吧,在西安這幾天跟著導演組,差不多每頓都離不開這個。都指著這一次吃個飽,來一次也算賺了”
於是許涼說:“那我等會兒請你吃飯吧”
裴意初說她太客氣,“這又不是什麼你來我往,我又不是指著你能還我一頓才給你帶東西。別掛在心上,要我手上空落落的回來,反而不像回事兒了”
許涼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他推辭,玩笑道:“你不想我請你吃飯,別是望著我能親手做給你吃吧?”
裴意初毫不客氣地嗤道:“上次吳敏川和你一起飯局,你還偷偷問她韭菜是長哪根藤上的,這樣五穀不分的人做飯,吃下去肯定傷胃!”
受了一頓齜搭,許涼睜大眼睛瞪他。可有時候他風度翩翩後面也有一層厚臉皮,這會兒他隨便她怎樣惱,隨手撈起一本雜誌來看,多銳利的眼神也不能把他的臉皮給戳破。
許涼洩了氣,從小拿這種人最沒有辦法。不如先把*辣的泡饃解決掉再說。
保溫桶不大,大多是配料,所以吃完了也只是五成飽。剛擦完嘴,吳敏川興師問罪的電話就到了。
幸好剛補充了熱量,現在才能打起精神來應付她。不然吳敏川拿出對付媒體的招兒來對付自己,許涼自問一個吃人最短的人,是不敢和她同仇敵愾的。
手機一直在震動,許涼朝裴意初搖了搖,他示意道,把他當透明就行了。
她還指著敏川打一會兒就能放過自己,不過現在看來,是沒可能了。
“喂?”,許涼儘量將聲音放平,使敏川感受到自己的中立態度。
“裴意初在哪兒?”,吳敏川語氣幽幽,風平浪靜之下隱著怒氣。許涼也為他捏把汗,這下可好,已經氣得直呼其名了。
許涼睜眼說瞎話:“我怎麼知道,興許他已經回家了呢?”
“我往他家裡打過電話了,他不在!”,吳敏川音量直線上升。
“睡著了吧,他睡眠質量比他的人品還好”,許涼乾笑道。引來裴意初不滿的眼神。
吳敏川“呵呵”兩聲,“許小姐,現在還不說實話?我往公司前臺打過電話的,她們說有個身影神似裴意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