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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作輕柔,眸色專注,“疼嗎”?
“這段疼…和那些乘客的疼算什麼”,申穆野不是滋味的嘲笑了聲。
連蓁不知道該從何處安慰,她將藥水瓶擰好,坐到一邊,“你睡吧,我陪著你”。
申穆野很複雜,“不用…”。
連蓁固執的搖了搖頭,“以前我爸丟下我們一家人離開的時候,家裡欠著很多賭債,我很難過,我跟別人說我想靜一靜,可是當別人真的走了,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更難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不是太會安慰人,不過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陪伴”。
她眼中的真摯讓申穆野動容,“我以為…你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連蓁突然覺得眼眶酸酸澀澀的,“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她聲音太小,申穆野心事重重,倒沒仔細聽清,不過不得不承認,她今夜的關心讓他心裡溫暖了許多。
“還是我陪你上樓去睡吧”,想著孩子一人在樓上,到底是不放心。
上樓後,他雖是疲倦的極了,可睜開眼腦子裡都是白天裡那些人受傷急救的畫面。
山腳下,還依稀能聽到花炮聲,連蓁也沒睡著,兩人很久沒有這樣挨著一塊睡了,一個側身,便能碰到他肩膀,聞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
她知道他沒睡著,連蓁沒打攪他,她自己也睡不著,不知躺了多久,她感覺到他輕輕動了動,往床邊上挪去。
她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他走到書櫃前,那上面除了擺放著書籍外,還有他各種各樣的飛行獎項,有七八座,有在澳大利亞得的,還有香港得的,歐洲的,連蓁第一次看到那些獎項的時候,無不驚訝,他還那麼年輕,便能獲得許多老飛機師都沒得過的獎項。
他拿起其中一座,低著頭慢慢撫摸著,眉頭在夜色裡寥落。
連蓁想起白天申家人說的話,發生這樣的事,不管調查結果如何,他在這個圈子裡也已經是名譽掃地了,想要開飛機是不大可能的了。
她突然為他感到心痛,對他來說恐怕不僅僅是愧疚那些乘客的意外,還有一個飛機師的名譽和尊嚴,失去這些,才是最難受的。
她沒有去打擾他,到外面天色翻起魚肚皮時,她才慢吞吞的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問道:“你什麼時候起來了”?
“剛才”,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語氣很輕,顯然怕吵到孩子。
“再睡會兒吧”,連蓁沒有戳穿他,只是柔和的勸慰。
“不睡了,我去外面散散步”,申穆野站起身往門口走。
連蓁皺眉,連忙掀開被子跟了上去,“好啦,其實我知道你昨晚根本沒睡,你前天晚上也是在飛機上,按照時差來算,你已經兩天沒睡了,你又受了傷,
不好好休息怎麼能好起來”。
申穆野心裡頭掠過絲疑惑,再仔細一瞧,發現她眼眶下一圈的青,頓時明白過來,“你一直沒睡”?
連蓁窘,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才會說的,索性一咬唇,拉了他衣袖,“去睡”。
許久不見她那倔強的模樣,讓申穆野微微心軟,忽然彎腰將她抱到床上,“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你也要睡”。
連蓁乖巧的點了點頭,申穆野拂了拂她秀氣柔軟的眉頭,英挺的嘴角上勾著絲無奈,“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你不是說再也不相信我了嗎,為什麼現在又要關心我,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連蓁想起紀華菲說過的話,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刷過他手心,“那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麼,一會兒好,一會兒冷漠,明明是你和葉婭茹糾纏不清,卻說我沒有把你當丈夫,一聲不響的就跟我說要飛去歐洲了,去了後每次打電話除了問泉泉外也從來不會問問我…”。
她的聲音沙啞起來,眼眶泛起紅,她咬著唇角,眼睛裡藏著委屈、怨恨、還有擔憂…。
他不明白,她的冷漠是更需要他的靠近,只有他不斷靠近,她才能感受到他是在乎自己的。
申穆野沉默良久,喃喃的說:“我以為你不稀罕”。
“怎麼可能不稀罕,你也不知道聽到飛機失事的訊息,我有多怕”,她捶打了下他,不知道這些日子每次接到他電話心裡就像有無數只爪子在撓一癢,又癢又痛,想多與他說些,他又總是三言兩語的掛了。
“我是真不知道你的心思”,申穆野心亂如麻,見她此刻再懷裡半嗔半怒的模樣,睫毛上掛著淚珠,他心裡砰的一動,用指腹輕輕將她眼淚擦去,手沾著那滾燙的淚珠一直燙到他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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