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晨(第1/2 頁)
檢查過書房空間,謝慕林心裡有了底,也能安心睡覺了,明天還有正事要做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了,才感覺到床板晃了一下,有人坐上來了。她睜開眼皮瞧了一眼,好象是謝映容回來了,便低聲含糊地說:“後頭臉盆架子邊上的銅壺裡有乾淨的水,可以洗漱。”就閉眼繼續睡了。
謝映容聽到了她的話,也沒吭聲。雖然不洗一洗就睡覺,她也覺得很不舒服,但畢竟重生之前,才做過死刑犯,重生之後,就直接面臨抄家事件了,所以這點不適,她還勉強能忍受。
她現在正興奮著呢。在謝老太太那裡費了一晚上功夫,她總算把這老太婆的脾氣給捋順了,心裡覺得有把握拿捏住這位老祖母。
父親謝璞的官司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聽曹氏與宛琴的對話,似乎那封假信還沒有曝光。謝映容心存幾分僥倖,覺得謝璞這輩子興許能平安脫罪。就算最後還是要被曹家趕出京城,好歹能保住官身,這樣她將來要說親就好辦多了。
上輩子她為了前程主動離開了家人,結果因為沒有父母長輩做主,總是被人挑剔嫌棄,想給心上人做個良妾都難以順心如意。如今她哄好了謝老太太,若謝璞無罪,當然再好不過,她可以哄著祖母為自己謀一門好親事;但如果父親還是逃不脫上輩子的噩運,她再謀前程時,有個祖母在前頭做擋箭牌,她的名聲也會好聽很多。
無論父親謝璞是什麼前程,謝老太太在這個家裡都是能當家做主的。掌握住了老太太,她就掌握住了這個家,和自己的前程。
謝映容輕蔑地瞥了沉睡的謝慕林一眼,告訴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拖後腿了。只有她踩著別人往上爬的份,任何人都別想妨礙到她!
謝慕林與謝映容姐妹倆同床異夢地過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謝慕林醒了,見謝映容與謝映芬還在睡,便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迅梳洗穿戴好,開門出屋。
昨日她到李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只知道西院裡有個荒園,具體是什麼情形卻不清楚,如今藉著晨光,總算看清楚了。
這荒園興許曾經是個挺不錯的園子,只是荒廢多年了,僅留下些長滿了青苔又東倒西歪不成形狀的山石,還有沒了茅草頂的亭子殘跡,石桌石凳倒是被李家人整理了出來,但也就是隨便擺著,用來歇腳而已。牆根下一溜兒的木製花架破損得厲害,基本已經不能用了,靠牆壘起來的那幾十上百個花盆看上去倒是還有一小半是完好的,不過積滿了塵土。
泥地裡還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有雜草,有灌木,還有十來棵枯樹,當中也夾雜著零星綠葉,卻不知道是哪一株植物長出來的,花是完全沒有,碎石塊與磚塊撒了一地。
整個荒園,就只有東南角上,接近水井那一片,被開墾了幾壟菜地,目前種了些姜蔥蒜之類的東西。緊挨著石板路的地方,則用長方型的木箱種了些青菜,眼下有些蔫蔫的,不太精神,不過品種正是昨天晚飯吃過的那一種。
小丫頭魚兒正拿井水澆地,見謝慕林對那幾箱青菜感興趣,就告訴她:“這些小青菜本來是養在北屋裡的,昨兒大嫂特地把青菜挪出來了,好空出屋子給老太太住呢。小青菜有些被冷著了,所以不太精神。娘說,要拿乾草編個席子蓋上,擋一擋冷風,不然就搬到柴房裡去,不能讓青菜冷著了,回頭凍死了,我們家還得花大錢到外頭買新鮮青菜吃。”
謝慕林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娘”是指李婆子,“大嫂”是指張俏姐,“大哥”自然就是李貨郎了。唉,這普通人家主僕間的稱呼,還真讓人不習慣。
魚兒是李貨郎買的小丫頭,吃住就在李家。昨晚見過的王媽卻是僱回來的幫工,每天還要回自個兒家裡住的,只在上午過來,晚飯後離開。因此在這個大清早,李家就只有魚兒一個下人能幹活,因她年紀小,只能做些灑掃澆菜的輕省活計。廚房裡是張俏姐在料理早飯,她又要奶孩子,十分忙碌,李貨郎在整理貨擔的同時,也得搭把手。哪怕是李婆子,也要幫著照看一下三歲的大孫子呢。
謝慕林去瞧了瞧其他人,現謝家人大概是之前太累了,都還沉睡不醒呢,不象她睡眠充足,此時已經精神翼翼地起來了,便決定要去給李家人打一打下手。
寄人籬下嘛,總要有眼色一點。就算李家對他們很客氣很敬重,她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吃白飯。
她先去了廚房,張俏姐頗為惶恐地請她移步廳堂等吃早飯,不過聽到她說:“娘受了苦,哥哥也病得不輕,我想為他們盡一份心。”便不再阻攔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