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兄弟(第1/2 頁)
江紹良走進自個兒的院子,就遠遠瞧見弟弟江玉良在書房那裡探頭探腦的。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把迎上來侍候的丫頭打發走了,漫步走入書房:“這個時辰了,你不在自個兒屋裡好生讀書,也不出門去會友,跑來我院子裡做什麼?”
江玉良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大哥,你這是剛從承恩侯府回來麼?”
江紹良頓了一頓,笑道:“是呀,我去與曹文泰商量一件事。”曹文泰便是承恩侯的嫡長子,今年十七歲,已經請封了世子。在曹家合族以及姻親故交人家的小輩子弟中,他已經是領頭人物。江紹良與他長年結交,過去見面,是常有的事。
但江玉良卻有不同的想法:“大哥是去見曹家大姐姐了吧?曹文泰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大哥,若是從前,你與曹大姐姐門當戶對,父親也贊同兩家聯姻,你去見曹大姐姐,我也不會說什麼煞風景的話。可如今,承恩侯府有意讓曹大姐姐入東宮為側妃,你再去找她,就有些……不合適了。父親雖然沒有明言,但他肯定是不願意你冒險的。”
江紹良苦笑了下。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從前去承恩侯府或是曹家二房,十次裡總有七八次能見著曹文鶯,甚至還能有兩三回,可以說上話。如今他再去,十次裡能見著曹文鶯一面,就已經不錯了。這一面,還是碰巧遇上,遠遠見上一眼罷了。曹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是顧慮到他父親畢竟是曹家倚重的高官,方才給他留臉面,不曾明言罷了。可感情已經投進去了,哪兒能這麼容易收回來?更何況,他知道曹文鶯也不甘心,他更不甘心。
太子身份尊貴不假,但他已有了心上人,對曹文鶯一向平平,還不如對承恩侯的庶女親近。倘若曹文鶯進了東宮,除了佔據一個側妃名份以外,什麼都得不到。無寵,無貴,上要受正妃轄制,下要受其餘東宮嬪御的威脅,中還要面對另一位側妃的忌憚。那位王家大小姐,輕而易舉就把太子迷住了,手段非同尋常,曹文鶯哪裡是她的對手?若是一個不慎,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曹家二房一向與嫡長一脈關係親近,但畢竟沒法與人家親骨肉相比。眼下是曹家嫡長房沒有年齡合適的女兒能成為太子妃,承恩侯的嫡女也不甘心做太子妾室,叫旁人壓在頭上,方才需要曹文鶯出頭罷了。一旦承恩侯府的幾位小姐長到了合適的年歲,曹皇后也不再需要太子妃的孃家支援了,太子妃之位隨時有可能換人。到那時,誰又會在乎一個旁支之女呢?
江紹良心中已經盤算好了。他能察覺到,王家大小姐也不甘心一入東宮,便有人與她平起平坐,甚至是威脅到她的恩寵與地位。王家眼下麻煩纏身,等空出手來,定會對曹文鶯有所動作,好讓王大小姐一入東宮便獲獨寵,曹家兩個嫡脈都只能支援她一人。倘若他能在中間秘密操作一番,他與曹文鶯未必不能達成所願,到頭來還無須承受曹家的怒火。
只是眼下,他得先想辦法與曹文鶯聯絡上才行。若沒有共識,就怕曹文鶯遭人算計時,會措手無策,做出錯誤的決定來。
這番盤算,江紹良是不會與弟弟說的。他只是略帶失落地笑了笑,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只是……我需要時間。今日過去,確實是有正事與曹文泰商議,不曾見到曹大小姐。曹文泰……也沒說什麼。”
江玉良嘆了口氣,打從心裡為兄長難過:“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即便是曹大姐姐知道了,也會覺得不好受的。”
江紹良低下了頭:“我知道。可是……只要能讓她多看我一眼,哪怕最終沒有結果,我也甘之如飴。”
江玉良眼圈微微紅了,他忽然間覺得十分煩躁,好象有什麼東西憋在胸口,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一般,快要連呼吸都不順了:“為什麼我們兄弟的婚事都會這般不順?!大哥與曹大姐姐的婚事明明兩家早有默契,忽然間所有人就好象沒這回事了一般,母親又莫名其妙地提起什麼王家幼女來。那王安貴如今還是戴罪之身,他的長女能不能入東宮,都還是未知之數呢!我們堂堂侍郎府,就要這般去巴結攀附他家麼?!”
他越想越氣,忍不住一掌拍向桌面:“而我呢?王安貴莫名其妙地誣陷謝伯父,把謝家給拖下了水。更莫名其妙的是,曹家竟然就這麼與親家反目了,謝伯母還帶著兒女大歸!我與真妹的親事,才定下不到三個月,就要退婚了。當日真妹憂心忡忡,怕我們家不是真心要求娶她時,我還說了許多好話,向她發誓會一輩子待她好。如今誓言猶在耳,我卻成了首先背誓的那個人。我都不敢見真妹一面,怕她罵我是個無恥反覆的小人……”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