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信(第1/2 頁)
然而,被子下面除了仍舊“昏迷不醒”的謝慕林,什麼都沒有。
沒有信。
錢媽媽怔了怔,有些不信邪。她進門時分明就看見了,謝映容往被子裡塞了什麼東西……
她抖了抖手中的被子,又丟開被子去抖了抖謝慕林的裙子,只聽得一聲清脆聲響——卻是一塊水晶腰佩掉在了地上。她記得,這是櫃子間裡腰佩抽屜中存放的東西。
謝映容剛才就是在藏這個?昨兒夜裡她與桂珍打算誣謝映容是賊,大金姨娘交出一個玉扇墜,坦承偷東西的是自己而不是女兒。沒想到謝映容偷的不止一個扇墜。
錢媽媽不死心地前後再翻找,卻再也沒現任何紙質的東西,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鬧了烏龍。
這口氣錢媽媽如何咽得下去?她撿起扇墜,不客氣地對桂珍道:“昨兒捉賊,叫三姑娘逃過去了,如今人贓俱獲,三姑娘與金姨娘再也沒法狡辯。我們趕緊把人送到太太跟前去,該罰就罰,該打就打,也省得大少爺誤會我們故意為難三姑娘!”
她與桂珍冷著臉將謝映容推出門去,後者的臉上還保持著僵硬的表情。
謝映容怎麼都想不明白,她剛剛藏的信上哪兒去了?那個水晶腰佩又是哪兒來的?雖然信沒叫錢媽媽搜出來,但也失去了蹤影。她即使逃過一劫,心裡卻是怎麼也沒辦法輕鬆下來的。
而被錢媽媽催促著跟在後頭的大金姨娘,則是表面鎮定,心下慶幸無比。她沒看到女兒將信藏起來的情形,卻知道女兒定是藏了,到底是藏在了哪裡?那不重要,反正只要沒被曹氏的人搜出來就行……
轉眼間,所有人都走得乾乾淨淨,連房門都被帶上了——這是理所當然的,小庫房從被充作臨時淨房起,就瀰漫著難聞的氣味,錢媽媽與桂珍這等對曹氏最忠心最體貼不過的心腹,怎麼可能讓氣味溢位去,燻著主母與主母所出的大少爺大小姐呢?
這給謝慕林提供了最大程度的掩護與自由。
她悄悄睜開了雙眼,看著房門的方向,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她不由得慶幸,自己剛剛想到要弄點值錢的東西,好預備將來生活所需,就隨手拿了那個水晶腰佩,否則剛才錢媽媽搜東西時,她還真沒法把事情混過去,畢竟謝映容藏東西的動作太明顯了。
方才情況緊急,而她反應也快。就在她察覺到謝映容把信塞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就把信收走了,同時從書房空間中把水晶腰佩偷渡出來,悄悄塞進了裙襬裡。
經過一晚上幾次練習,她如今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完成往空間裡存放、從空間裡取出任何物件的動作,不再需要全副心神都浸入空間中。事實證明,這個金手指還是很給力的。她順利將那封要命的書信弄到了手,也順便幫謝映容脫了身。
雖然她這麼做也算是坑了謝映容一把,讓對方真成了一個“賊”。不過謝三小姐又不是沒偷過扇墜,算不上冤枉。與盜信賊的名頭相比,對方應該更樂意叫曹氏知道,她只是盜了個扇墜吧?
趁著屋裡沒人,謝慕林連忙把注意力轉回到書房空間,藉著空間中的光,開啟那封信細看。
信是別人寫給謝璞的,抬頭就清楚地標明瞭謝璞的官職與字,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信是寫給誰的一樣。至於信的內容,由於是文言文,謝慕林只能大概讀懂了它在說什麼。
寫信之人估計是河道衙門裡的一個官員,負責經手朝廷修河壩那筆銀子的,以熟稔的口吻跟謝璞敘了幾句家常,便提起之前說好的銀子已經秘密運出,讓謝璞注意查收,不要走漏風聲。他還打趣謝璞拿出一部分貪汙的銀子做好人,假稱是自掏腰包修堤壩,贏盡了民心與好名聲,真是機關算盡云云,又說以謝家名下產業的掌櫃們日進斗金的本事,就算多了這二十萬兩銀子,也定能把賬做得乾乾淨淨,任誰來查都查不出貓膩……
寫信的是誰,謝慕林不知道,但看著信的內容,她不由氣得笑了。
謝璞本來沒貪銀子,也自掏腰包修了河堤,曹家要誣陷他,是沒那麼容易取信於人的。可有了這封信做“證據”,就不一樣了。謝璞自掏腰包,就成了借公家的銀子掙私家的名聲;謝家產業的賬目乾淨,就成了假賬做得好;謝家家資豐厚,能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就是貪了朝廷修河工的錢……
公心被誣作私心,善念被說成了歹意。如此顛倒黑白,曹家真是生怕謝璞不死呢,連一點好名聲都不肯給他留。
曹家女要改嫁,儘管說出口呀,謝璞又不是非得要這個老婆不可。當年是曹家自己上趕著求的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