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邀請(第1/2 頁)
夜已深了。
文氏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對兩個孩子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回房歇息去吧,明兒還要早起呢。大伯父與昆哥兒一同上了京,這個好訊息我得儘快告訴老爺知道才行。”
謝慕林沒什麼異議,扶著文氏,便與謝謹之一同離開客廳,返回西院。
路上,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大伯祖父能順利救出爹嗎?他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娘您先前也提過,二老太太的父親曾經是當今聖上潛邸時的長史,應該在京城很有面子吧?”
不過那位宋長史那麼有面子,怎麼曹家好象沒把他放在心上?謝璞怎麼說也是人家名義上的外孫呢,可曹家逼婚、陷害、奪產……什麼事都幹完了,都沒點忌諱的?
文氏腳下頓了一頓,面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這……宋大人已經去世十年了,不過他生前故交不少,又曾經擔任國子監祭酒,門生眾多,即使人走茶涼,也總有念舊情、懷舊恩的君子。二老太太既然寫了信來,想必是有把握的。”
謝謹之歪了歪頭:“原來宋老大人還曾經做過國子監祭酒?是在擔任了長史之後的事麼?”
文氏道:“今上被冊封為儲君後,宋大人便調回國子監,升任祭酒了。中間除了我與老爺成婚那一年,他曾經離任過半年外,一直不曾挪動過位置,直到十年前去世為止。他老人家這一生桃李滿天下,在士林中極有名望的。他當年的門生有許多都已出仕了,有幾位就在朝中。除此之外,二老太爺夫婦所建立的竹山書院,也培養出許多出色的學子,經科舉入仕。你們見過的溫緒友大人,便是竹山書院出身。”
原來如此。怪不得溫緒友平日很少與謝家來往,還願意為搭救謝璞而出力,他們二人分明就是同鄉加同窗的關係呢,多年的老交情了。謝老太太不喜溫緒友,估計也跟他的出身有關吧?
謝慕林對謝澤山接下來的行動,有了一點信心。皇帝潛邸舊人呢,就算人已經去世,多少還有點香火情吧?再加上謝璞本身就是冤枉的,還是受曹家人陷害,皇帝要是生出同情心,應該不會再為難他了吧?
謝謹之又一次發現了母親話中的破綻:“母親與父親成婚那一年,宋老大人是何時離任的?因何離任?”
文氏腳下又是一頓:“那是個誤會……總之,年初出事的時候,宋老大人被革去了祭酒之位,但他並未發愁。你們父親前去請安時,他還勸你們父親,專心準備會試,不要為他操心。果然,沒幾個月他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等到中秋節前,他已官復原職了。他並沒有受過什麼苦,你們就不必多問了。”
雖然文氏讓兒女不要多問,謝謹之還是察覺到了什麼,謝慕林也猜到了幾分。
謝璞會試之前,宋祭酒被革職了。等到謝璞高中進士之後,曹家覺得他沒有了宋祭酒這位便宜外公撐腰,是個任他們拿捏、容易擺佈的財主,便有意下嫁愛女。謝老太太就生出了踢開文氏,改娶曹氏的想法。謝璞帶著文氏回老家完婚,獲得了宋氏的支援,回到京城時,宋祭酒也差不多官復原職了。曹家礙於他的存在,不方便對謝璞或文氏下黑手,又找不到第二個更好的財主了,只能捏著鼻子把女兒嫁過來做了平妻……
十年前,宋祭酒去世,謝璞已經在官場上站穩腳跟了。不過曹家也少了顧忌,敢明目張膽地扣下文氏,不許她到任上去與謝璞團聚了。曹氏刻意淡化二房的存在,應該也是差不多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謝慕林嘖了一聲,才對謝澤山的計劃產生的信心,又打了個折扣。人走茶涼,這在官場上是很常見的事。曹家都沒把死去的宋祭酒放在眼裡,宋家的人脈真的能扛過那幫黑心腸的皇親國戚,把謝璞救出生天嗎?國子監出身的官員們,又是否會買多年前的師長之女的賬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宋祭酒既然是皇帝潛邸時的舊人,還做過皇帝的老師,要找助力,也不僅僅侷限於門生吧?他當年的那些同事呢?都是潛邸舊人,總有幾個成了權臣的吧?這些人會不會給宋氏一個面子?
謝慕林小聲問文氏,文氏卻沒有直接回答。這時候他們已經回到西院,站在房間門前了。文氏微笑著對女兒說:“早點睡吧,有話明兒再說。”便催著兒子回屋。謝謹之回頭看了妹妹一眼,聽話地進門去了。
謝慕林站在原地,目送母親回房,心中有些遺憾。文氏是不是故意不回答的?莫非她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宋祭酒過去的人緣不好嗎?還是皇帝潛邸時的舊人,如今已經沒幾個在高位上了?
謝慕林帶著疑惑進入了夢鄉。